是她的选择,也是他的选择。
“日后有什么需要,你只管跟你院里管家说,他皆会照办。”
晋滁说完,就起身往榻间走去。
“过来替我更衣。”
早朝之后,圣上将太子留下,单独叫到御书房问话。
“倒也奇怪了,当日将人打入贱籍,又强压着不肯放人的是你,怎么如今改了良籍放人的还是你?这兜兜转转的,你不嫌累,朕看着都累。”
晋滁面色如常的回道:“父皇说笑了,儿臣皆按国法办事,断不敢有半分徇私。”
圣上看他笑道:“你这些话,留着给那些老夫子说说就成,跟朕就不必再掰扯这些没用的。”
说着招手,示意他近前。
晋滁从红漆圈椅上起身过去,待到御案前瞧清楚了案面上摊开的那奏折上所述内容,目光定了瞬,而后不着痕迹的打那官员名字上扫过。
“当日那杨家小儿被忠仆冒死带了出去,在深山躲了几个月,好不容易才捡回了条命来。”圣上捋须叹道:“太子你当知道皇后着实不易,朕实在有亏于她。如今她杨家满门就剩了这么个独苗,朕就算如何补偿,都不为过。”
晋滁沉吟道:“敕造国舅府倒也无可厚非。可户部刘侍郎素来奉公守法清正廉洁,若无端被人顶了官职,如何也说不过去。”
不等圣上回应,他又道:“况且空降三品大员入朝,朝臣该如何作想。倒不如圣上多加赏赐,或再让杨国舅虚职在身,既得了体面,也能堵了悠悠众口。”
圣上皱眉:“那些个大臣就是多事。要做点事,还得顾忌着这个别多嘴,那个别反对的,也不知究竟他们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晋滁这时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来,而后恭谨禀道:“儿臣正有一事要禀。历来御史台权柄过重,儿臣私以为其职责不该凌驾众臣之上,更不该触犯皇室权威。这是朝中数位重臣奏请父皇,望能削减御史台权柄的折子,请父皇过目。”
半个时辰后,太子抬步出了御书房。
圣上头痛的扔了那奏折,朝后看向太监总管王寿。
“他像了谁?如此睚眦必报。”
王寿道:“奴才也不知。”
圣上哼声:“像极了他母妃。”
王寿上前给圣上捏背,笑道:“太子爷应不是想与您作对。圣上也知,那御史台三番五次的催促遴选太子妃,太子爷何等心性,从来做事自有自个的章程主意,岂容他人对自个的私事指手画脚?想来应是恶极了那御史台。”
“不必为他说话。”圣上挥手:“他就是为了与朕作对。”
想到遴选太子妃,圣上又嘲笑道:“成吧,挑三拣四的拖着不肯选妃,朕瞅着,他是不是能挨个三五年,赶上跟陈王一道选。”
王寿笑了声:“这应不至于。不过……太子爷待那符家遗孀弄着实不一般,这都几个月了吧,瞧着还是十分上心。”
圣上慢悠悠朝他看过一眼:“好像你对太子私事倒十分关注。”
王寿神色一僵,赶忙跪下请罪。
圣上哈哈笑着扶起他:“是提醒你,若不想在太子手上吃苦头,就别好奇的想探究他的事,以防被他盯上。”
对着王寿这个他从本家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圣上也愿意与他多说两句:“你去势的早,所以不懂,那女子要是一直较着劲吊着太子,那才是手段高。如今早早的屈从了,太子过上几回手,慢慢就会觉得与旁的女子无甚两样,早晚会腻的。”
“所以,掀不得风浪。”圣上笑道:“再说,区区一女流之辈,又能掀得什么风浪?不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