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斐在一旁小声地补充了一句:“那都是之前。”
也就是说小姑娘说的都是真的,不住在乡下,却又有很多田地,结合这两点周余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就是,段戎他家里该不会是富甲一方的乡绅?
俗称,地主家。
思绪飞快的转悠着,只是猜测归猜测,周余并没有打算开口求证。段戎虽然跟他说了这一路来的事情,也说了林燕他爹的事情,却没有详细地提他们自己家,想来应该是不怎么想说,所以他也就没问。
他在意的是段戎这个人,又不是他的身份地位。
自带一整座繁华小镇、基本上要啥有啥的人表示,物资方面他啥都不缺。
论家底深厚,应该没人比得上他。
就是这么壕。
躺久了不舒服,周余支起手肘想要从床上坐起来,他受伤的左脚使不上力,只好屈起右腿,一点一点地往上挪,挪到一半时才想起自己这张床并不可以靠,枕头也是平平整整的,垫不起来。
坐到一半的他吊在半空,坐起来也不是,躺下去也不是。
正为难时,段戎端着碗进来了,周余只好眼巴巴地望着他,想让他过来搭救一下自己。
段戎却以为他是想下来,不认同地皱眉:“阿余,你还不能下床。”
周余小声解释说:“不是,我只是想坐起来。”
段戎顿了片刻,他抬眼飞快打量了一圈屋内,一手端着碗,三两步走上前,撩开外袍,抬起一条腿在少年身后坐下来,从后面揽住周余,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
“如此有没有舒服一点?”
男人的胸膛结实有力,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像一堵永远不垮塌下来的坚固城墙,周余紧绷的身体很快放松下来,背对着他嗯了一声:“好多了。”
段戎把粥递到他面前:“还热着,你慢慢吃。”
周余接过来,嘴里问道:“阿斐做的吗?”
“嗯,”段戎告诉他,“你暂时吃不了太油腻荤重的东西。”
“我知道。”这一点,周余心里是清楚的,开始一勺一勺地喝粥。
段戎没有再开口打扰,他半拥着少年,鼻间可以清晰地嗅到少年身上的气息,除了药味,还有一种极淡的香味,像是从少年垂落的发丝里散发出来的,又像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是跟他上次去过一次的少年家洗澡间里飘着的味道一样。
段戎此前从没有在别人身上问到过这种味道,却觉得异常的好闻。
周余并不知道身后的人正思维飘散,他喝完一碗粥,感到空落落的肚子填饱了五六分,便不打算继续吃。
段戎见他搁下勺子,了然问道:“不要了?”
等少年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碗,放到床脚,再拿起先前放着的茶杯递给他,让他漱口。弄完这一切,段戎问道:“要不要躺下来?”
他是知道自己身上硬邦邦的,想着别咯着他才好。
殊不知,周余却挺喜欢这样靠着他,但也担心自己靠久了对方会不舒服,所以段戎这样问了,他就顺势点了点头,只是心里难免有些恋恋不舍。
扶着少年躺下,段戎把被子拉上来盖好,手指轻轻地碰了碰周余露在外面的耳朵,低声道:“我就在软塌上,你有什么事就叫一声。”
周余伸手拉住他的手:“段哥你晚上睡软塌?”
段戎以为他不喜欢,便说:“我睡哪里都行。”
“睡床上来。”周余脱口而出。
他的床够大,当初直接选的一米八乘以两米的标准,绝对够躺两个人。
段戎很少会拒绝少年的要求,所以周余话一落,他径自绕到床的另一边拉开被子躺了下来,摸到少年的右手握在手心,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