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红性子豪放,说话做事从来不遮掩,说着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倒把修铁弄了个面红耳赤,八岁红笑了一阵,揪着修铁的耳朵,便回屋给他试衣服去了。
昏黄的灯光下,这小屋中却是暖意洋洋,只是八岁红在给修铁试衣服的同时,却也偶尔不经意的抬头看向黑漆漆的窗外。
今天夜里,沈骥这哥俩可千万不要再出什么事。
她心中暗暗的想。
……
江畔,夜风微凉。
沈骥信步而行,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那天在江边,和栾挺待过的地方。
记得那晚,若不是他们两人发现了雷傲天的行踪,恐怕今天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一切都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都说造化弄人,这尘世熙熙攘攘,但冥冥中,老天自有安排。
就像谢清秋,今天比武大会之前他还风光无限,谁又何曾能想到此时此刻,他已经成了武林的败类,过街的老鼠?
但沈骥也知道,这件事日本人已经插手,要想报仇,恐怕很难了。
所幸的是,经过此事哈尔滨的各大武馆,总算能够看清谢清秋的真面目,不至于再被他利用了。
沈骥立在江岸之上,远眺着黑沉沉的江面,目光移动,看向了铁路桥的方向。
这条铁路桥,是中东铁路的第一条跨江桥梁,也是哈尔滨道里和道外两个区的分界桥。
桥的两侧,一边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一边却是一片寂静,冷冷清清,黑暗中几点鬼火一样的灯光。
这桥是俄国人修的,来往的旅客,几乎也都是俄国人,和欧洲人。
这是一条连接欧亚大陆的重要交通线。
可这分明是中国人的地方,从什么时候起,就变成了别人的地盘?
江水拍岸,微波荡漾,沈骥望着这黑夜中的松花江,忽然无意中发现,在江边靠近江面的地方,似乎坐着一个人。
他心中一动,向下面走去。
渐渐离的近了,不等沈骥开口,那边的人已经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师哥,你来了。”
这人竟真的是栾挺。
他独自坐在江边的一块石头上,目光看着远方,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便不再开口,也没有回头。
沈骥胸口忽然涌起了一阵说不清的东西,他没有应声,默默的走了过去,然后,在栾挺的身边坐下。
“小庆儿,还没吃饭吧?”
沈骥忽然唤了一声栾挺的小名,便从怀中拿出了两个热气腾腾的馒头,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