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爱,不需要爱,他承担不起与爱相随的痛苦。可作弄人的是,老天让他如此轻易地对她动了心。
为她连最不想要的江山都要了。
而她,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对他也有情意。
她的这句话足以撼动他,可她为何要用这样绝望的表情告诉他?他只是不知如何表示,因为这三十年来,她是除了母亲唯一和他亲近的女子。
他不准她难过,这不是需要如此难过的事。
白东纶一把拉住她搂在怀里,他极温柔地摸了摸她惨无血色的脸颊,垂头回吻她。
他的吻比起她刚才那样的蜻蜓点水浓烈不到哪去,来来回回地摩擦着她的唇,每一寸都是他的慎重。
她的唇真软,软得就像在亲吻花瓣,他忍不住想探索更多、汲取更多,小心地探出舌,而她在那一霎嘤咛一声,主动张嘴迎纳他。
舌与舌相触的瞬间,他和她都颤住,他将她更紧地箍在怀里,舌头开始在她嘴里扫荡,反反复复地纠缠。
她是如此香、如此甜,惹他越发深地吮吻,彼此的鼻息扑在对方脸上,越来愈热,热到黏腻,黏腻到无法呼吸,可他就是不舍停下来。
许久他才放开她,然而她无力地一瘫,倒在他臂弯中,之前苍白的脸像抹了胭脂一般铺满绯色,红肿的嘴微张,媚眼迷离,这模样分明是勾他再亲芳泽。白东纶身子一僵,蛰伏三十年的欲望起了变化。他突然静静地看她,试图压下这股来得汹涌的势头。
然而他欲做君子,她却不想装矜持,望着他克制的俊容,吐气如兰。
「大白,要了我。」
——*——
「殿下,到了。」
公公掀開簾。
伽寧擡起頭,仙風道骨的三個字——玉華宮。
她苦澀地抿了抿唇,挺起胸往前一步又一步,每一步就如這兩年沒有他的時光,緩慢地荏苒,充滿不可告人的思念。
她想他,想到不敢見他。
然不遠處的那個人是萬丈光華的存在,輕而易舉地攝住她,容不得她逃避。
他絲毫未變,沈靜如夜、穩淡似水,容顏卻美得驚世駭俗。仿佛他又進宮來教她射箭,她卻再不能抓著他的衣袖撒嬌地說聲師父來了。
白東綸望著她,不放過她的一絲一毫。她的發式簡單如一,只插著那支木簪,一襲瑰麗的紅衣藏不盡她的窈窕曲線,襯得她膚若凝脂明艷照人。那眉眼、那紅唇無不嫵媚,兩年不見她已經出落成這樣,分明不再是個孩子。
她站定的那刻,白東綸起身走向她,伸出了手。
他沒有要她行禮的意思。
伽寧望著這只手,視線刷地模糊,心中各種情緒已經滿溢到喉間,難受地哽在那,她突然撲進他的懷裏。
「師父!」
白東綸輕輕地合上眼,這段時光他懷念的不過是這一聲叫喚。兩年前那些刺客明明認出她卻依然下狠手的時候他便發誓,哪怕弒兄奪位,他都會為了她的安好去做。
曾經決絕的分離,只是想她不要牽掛,他為她頂天立地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