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把伤养好,力气大了再掐吧。”萧潋晨有些担忧地看着我手上的右手,我突然察觉到什么。
“你方才是不是出去问太医了?我的手、伤得挺严重?”
“是伤得有些厉害,所以这阵子千万别乱动,不然、”
“不然什么?”我看着萧潋晨担忧的眼神,觉得奇怪,不就是跌伤了吗,忍着疼就好了,他有必要这么、这么难过吗?总不可能说,我的手会废了吧。
“手长歪了,不好看。你本来就怕别人说闲话,以后还不各种生闷气。”萧潋晨笑了笑,转开话锋:“放心好了,不会把你闷坏的,我等会就让人请说书的女先生,每天给你说奇闻趣事,好不好?”
“可不是说,要‘胎中教子’么。”
“唉,谁让这小家伙给自己挑了个玩心重的娘亲,只好先紧着他娘亲了,四书五经、孔孟之道,等出生后自己用功学吧。”萧潋晨耸耸肩,做无奈状。
“萧潋晨、”我哑然住口,想起小时候,也曾竖着眉毛,这样喊过他一次,正是决裂的时候。
我以为萧潋晨定会生气,摔袖就走都有可能,谁知他却往床头靠了靠,和我挨得更近了,伸手轻抚我的额角。我吃了一惊,愣愣地看着他。
“那天,你哭得厉害是不是?最后、还撞树上了……”
“你、”那天我忿忿地往前走,虽然倔强地没回头,却在等着他的挽留,谁知这家伙别说是追赶,连喊一声都不喊,我终于忍不住回头,却发现人家早已不见踪影,自己还在这哭得伤心,结果,“咚——”一声,撞到树干上,额头起了个大包,发誓再也不理他了。后来他也很识趣,不怎么出现在我面前,本来太子也忙,礼、乐、射、御、书、数,文韬武略都得精通,哪故得上这些儿女情长。
“我藏在树后面,也没好过,脸被带刺的叶子给划了,在书房躲了好几天。”萧潋晨执起我的左手,放在他的左颊上,果然,还有一点点痕迹。
“桃子,我原本不想这么早和你说这些的,可现下、不说不行。我怕你误解,虽然说了之后……更可能被误解。”萧潋晨的语气明显有些犹疑,忐忑的样子,竟有些像从前的失落少年。
“干嘛这么吞吞吐吐的,难道……你想把我的孩子给柳添香!她怀的不是你的孩子,但你立皇后、立太子的话又已经说出去了,所以、想着以后把孩子调换、”
“不不不,你胡思乱想些什么!”萧潋晨急忙捂住我的嘴:“我坦白跟你交代,但是、有一个要求,你听了之后……算了,你一定会怪我的。”
萧潋晨说完,先起身巡视了一下寝殿,其实之前就已经确认过没人了,不过心理作用而已。但这家伙显然要说什么机(密)大事,因为他不仅把雕花槅门给关了,还放下了两重床幔,和我一起靠在床榻上,温热的唇贴上我的耳畔,但握着我的手却变得有些凉。
“如果,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一场、数场阴谋呢?”萧潋晨将手放在我的(胸)口,似怕我受到打击一般,继续说了下去:“我根本不喜欢柳添香,确切的说,是厌恶。宠(幸)她、纵容她,全都是假象。每次临(幸),我都在茗茶里下了避子汤,所以,她不可能怀上我的孩子。”
我想到那次在宁和宫,姑母问我,萧潋晨临(幸)之后,有没有给我吃点什么。原来指的是这个,只是、姑母怎么会知道?难不成,萧潋晨对其它嫔妃也……
“是的,就是你想的这样。”萧潋晨叹了口气:“所以,你上次怪我待戚美人不好,这都是有缘故的,谁让她暗中耍心计,偷偷把避子汤给倒了,这样工于心计的女子,我当然不喜欢。”
“那柳添香也可能和戚美人一样,或许怀的真是你的孩子、”我听了这些,虽然知道萧潋晨对我算是“另眼看待”,但心里还是很不高兴,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行夫妻之事,还和对方有了孩子。
“绝对不可能,柳添香没有耍这个心眼的机会。我都是亲手下的药,亲眼看着她喝下去,而她,根本就不知道,还以为我对她真的情有独钟呢。”萧潋晨深邃的眼眸,寒星闪现。
帝王之心,本就极难揣摩,现下更是让我又开了一场眼界,谁能想到,宠冠后宫,让后妃朝臣如临大敌的事件,只是一场做戏,帝王精心安排的一场大戏。
“你……为何这么做?这样很好玩吗?你是想玩弄柳添香,还是玩弄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