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是如此的不公平,哪怕只有一点点东西,它都要收走。
妈妈,宋淮钦,两个对于沈映棠最重要的人,都一一收走了,从前不管发生什么,沈映棠都安慰自己,没关系,很快就会过去。
可是真的有那么快过去吗?不会过去的。
……
她给人的感觉非常不对劲,宋淮钦的心里上升起一阵不详的预感,刚要抓住她,沈映棠已经对着马路冲了过去。
宋淮钦扔掉伞,心底慌的厉害,第一次因为害怕会失去一个人而感到心慌。
“沈映棠,回来!”往常只要宋淮钦的命令,沈映棠都会乖乖顺从,可这一次不管他的语气多么严厉,沈映棠都头也不回的向前跑。
城市里面只有半夜才允许卡车和货车通行,一旦过了禁行点,货车就会如潮水一样在公路上涌现,宋淮钦如猎豹一般往前冲,冲过去追沈映棠。
眼前一辆巨型的挂车飞快往前略过,宋淮钦紧紧把沈映棠抓在怀里,只差一瞬,就那么一瞬,幸好他及时的把沈映棠拉住,不然那巨型的车轮底下,就会丧失他最心爱人的生命。
他按住不清醒的她,大声呵斥:“沈映棠,你疯了是吗?”
“是啊,我是疯了,不然怎么会看到你。”沈映棠嚎啕大哭,多日的精神压力终于把她压垮,她再也承受不住一分一毫的伤害。
当一切不能依靠哭来解决的时候,就只有自残。
无可抑制的心慌从宋淮钦的心底上升起,他冷冷看着沈映棠:“你……”
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出口,怀中他曾经最珍视的女孩如同被雨水拍打的花朵,残缺却飞快的枯萎了下去,摸了摸沈映棠的额头,上面的温度烫的吓人,她的脚擦了一下卡车,鲜血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又不断的冒出来,宋淮钦嘶哑着喉咙:“沈映棠。”
“宋淮钦。”沈映棠用全身的力气叫清楚他的名字“我……爱……你,真……的……”
后面的话断断续续,沈映棠知道自己是旧病复发,脸色惨白如纸,浑身的力气也仿佛被抽干,她脑子里面像是被闪电劈过一样散发着白光。
她垂下了自己的手。
“沈映棠,我知道,沈映棠,沈映棠,你不准睡!听到没有!”宋淮钦低头看着沈映棠,声音沙哑。
……
宋淮钦打横抱起沈映棠,还好车就停在旁边,他将她平放在后座上。
也不管外面稀里哗啦的雨水飞快打湿了迈巴赫的座位,他颤抖着手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带钱到最近的医院,马上!”
助理察言观色多年,自然知道情况紧急,什么也没有多问,回答说:“好的,宋先生。”
迈巴赫在一家最著名的一家私立医院听了下来,助理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到宋淮钦浑身都被雨淋湿,他拿着伞想要去接,可是宋淮钦小心翼翼把沈映棠从车上抱下来,车门也不关,径直将她抱起走向等在医院外面的担架上。
医生试着掐沈映棠的人中,可她没有丝毫清醒的迹象,听到心脏微弱的跳动,医生面色凝重:“宋先生,按道理伤口很浅,烧虽然严重,但不至于影响心脏,我暂时没办法分辨出这位小姐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只能先为她降温,然后止住伤口的血,具体要如何医治可能还要咨询我们医院心脏科的资深医师,只是这个点了……我恐怕没有这个资历去打扰……”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打电话。”宋淮钦冷冷呵斥跟在后面的助理。
在这个万分关键的时候,何景居然出差在外。
汽车昂贵的皮质,一旦遇水,相当于已经毁了,助理看着雨中开着门的迈巴赫赶到万分可惜。
他原以为宋淮钦是不会为了任何人任何事而有丝毫失态的,没想到因为一个女人,宋淮钦竟然大失方寸,这个世界只有爱情的力量才能称之为伟大么?
助理的缓过神来慢了半拍,赶紧打电话给何景说要医院专家的联系方式,他走之前只交代了平常工作需要注意什么,以他的资历根本不足以了解宋淮钦那么私人的事情。
好在何景因为计划顺利,提前回来了,现在就在医院的半路上,实习助理被宋淮钦可怕的眼神吓住,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就会丧失这份宝贵的工作,还是何景在稳妥一些。
止血、消毒、打退烧药,这对于半夜值班的医生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可是看到旁边守着的男人那阴沉沉的脸,急诊科的医生就手抖,半夜的瞌睡劲消失了个干干净净,生怕出现差错,宋淮钦把他生吞活剥了。
“怎么才来。”何景十万火急赶到医院,宋淮钦已经有些不耐烦,病床上那个苍白、毫无血色的身影好像即刻就要香消玉殒。
病房里面传来医生的一声惊呼:“病人心悸,呼吸困难,马上送手术室,马上送手术室。”
宋淮钦的完全失去了理智,吼道:“心脏科的专家,都给我叫过来。”
“宋先生,我接了专家已经来了,你冷静一些,夫人一定不会有事的。”知道这件事情的第一时间,何景就意识到危机感,大学时专攻心脏科,结合平常沈映棠病态的苍白,他多多少少猜到沈映棠有心脏病,因为亲自去请恩师才耽搁了来医院的时间。
这里是最昂贵的私人医院,来这里不仅需要足够的金钱,还需要一定的社会地位,在这里不管得了什么样的疑难杂症都能被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