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就寒酸破陋的巷子并没有因为时间的过去而变得光鲜亮丽,到处都挂着隐私的内衣裤,沈映棠站在车内远远的看着这个地方,忍不住想起来从前的事情,想起她老实巴交的父亲,临死之前,连眼睛都没能闭上。
虽然自从母亲死后他就意志消沉,但是清醒的时候对她这个女儿还是非常记挂的,醉酒的时候,也从来都没有对她动过手。
反而是张春燕。
虽然他和张春燕有个儿子,但对她,却始终都比不上沈映棠这个女儿。
沈映棠的眼睛不禁有些红通通的。
大老远就能看到光着膀子的男人和穿着睡衣的女人,还有杂乱的废品,沈映棠呆呆站了片刻,咬紧了嘴唇问:“怎么突然带我来这里。”
“没什么,有些人,应该要你亲自惩治,心里的那道坎才会过去。”宋淮钦看着眼前,冷笑了一声。
宋淮钦今天开的是辆非常低调的黑色车子,周围的人纷纷予以注目,不知道为什么,她们好像认识沈映棠,指指点点样子,让人看了多少有些不舒服。
这时候,一个十八九岁的小男孩突然骑着自行车,朝沈映棠的方向撞了过来。
宋淮钦面色不动,拉着沈映棠往后一闪,男孩和自行车因为重心不稳撞到在地上,他回过头看到沈映棠的脸,往地上吐了一口痰。
然后又狼狈的骑着车走了。
沈映棠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走,去看看。”宋淮钦伸出手将沈映棠揽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们沿着一个楼梯走下了城中村,水泥砌成的墙面因为年久失修,石灰掉到地上,到处都是错综复杂的电线,下水沟上面没有盖子,里面烂菜叶子和各种垃圾让空气里有股腐臭的味道,这里是沈映棠从前待过的时光。
好在,是宋淮钦和王青带她离开了这里。
远处有两个女人吵架的声音,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样的事情,两个人互不相让,什么脏字都骂了出来,还夹杂着砸东西的声音,周围的人见怪不怪,除了偶尔的两个眼神,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你这个烂货,千人骑,万人踏,你招惹谁不好?为什么要招惹我老公!”声音渐渐的清晰了,沈映棠看到中午在公司咒骂自己的清洁工,正抓住张春燕的头发,声嘶力竭。
张春燕的体格不如她,有些落了下风,衣服被扯落了大半,露出白花花的肉体,和半个大红色的胸罩“”“你自己看不住男人,关老娘什么事,老娘可告诉你,你男人在我床上可不是这么说的。”
“呸!你这个没人要的死贱人,你还有脸说。”那女人一巴掌打到张春燕的脸上,嘴上说不过,只好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胜利。
两个人是同时看到沈映棠的,她穿着黑色的剪裁得体的裙子,在破烂的城中村显得有些璀璨,两个人面面相觑,特别是张春燕,每次看到沈映棠水灵且年轻的脸蛋都有些愤恨。
她那么白,身材也很好,和自己的落魄、失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面对共同的敌人,张春燕和那个女人统一了阵营:“你这个小贱人,过来干什么?”
沈映棠漠然看着自己从前住过的房子,里面和以前没什么变化,摇摇欲坠的日光灯,永远都擦不干净的瘸腿桌子,还有那种让人永远都无法摆脱的低俗。
沈映棠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请你们以后不要去我公司闹事,如果这样的事情再发生一起,那么……”
“那么,你们就等着这里无家可归,或者进监狱吃牢饭。”沈映棠并没有想好要说什么,宋淮钦替她开口,阴测测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
张春燕上次就已经被警告过,或许是吃了亏,在宋淮钦的面前根本不敢放肆,她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白花花的肩膀说:“我说是谁来了呢?原来是我家姑爷啊!上次你说的话我都记住了,你放心,你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替你办好。”
太阳有些刺眼,沈映棠看着她因为宋淮钦的到来而拉的更下的肩膀,觉得有些恶心,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块抹布,是不是的捂在你的脸上让你不得呼吸。
眼前的人和景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曾经收到过的屈辱,怎么也摆脱不掉。
这个时候,杀鸡佬挤了过来,他的身材还和二十年前一样瘦小,并没有看张春燕,他垂涎欲滴的眼光在沈映棠的身上徘徊着。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映棠回来了啊,进去坐啊!”接着他走到沈映棠的身边,笑着咧开嘴,对着张春燕和他的老婆骂骂咧咧:“你说你们两个不懂事的妇道人家,映棠来了也不请她进去坐,怎么回事!还把不把老子放在眼里。”
沈映棠退后了一步,朝他低吼:“你敢碰我一下,小心我剁了你的手。”
他爱揩油的老毛病还是没有改,可她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她了,恶心的感觉涌上沈映棠的心头。
杀鸡佬的手有些愣了,明显没有想到那个不爱说话的沈映棠,竟然有一天气势也会那么足,笑着打圆场说:“不碰就不碰,你不要这么凶,到底是我女儿,果然长得是真水灵啊。”
“谁是你女儿,就你这幅穷酸样子,你还想生出这样的女儿?你女儿在那里!”听到这话沈映棠有些气愤,杀鸡佬的老婆先发作了。
“如果再让我看到你们出现,你们大可以试试,我会不会把他剁碎了去喂狗。”宋淮钦冷眼看着她们一言不合就马上吵起来的样子,声音阴森的让人害怕。
他这话是对着杀鸡佬说的,明显是为了警告张春燕和杀鸡佬的原配。
杀鸡佬眯着眼睛,看了看宋淮钦,明显有些被这句话吓到了,整个人倒吸了一口气,片刻之后他好像认出了什么,又没有那么害怕了。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当初入室抢劫那个小子,老子找了你这么多年,还没有追究你破坏了老子的好事,今天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我让你亲眼看着沈映棠这个贱蹄子,今天当众被老子……”他一边说话,一边喊来了城中村的许多人,他们有些三十来岁,有些四十多岁,年龄不一,样子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