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朝易剩下的那些话都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之前他让闻灯考虑与袁家的亲事,除了袁钰章确实是个不错的对象外,他还听闻袁家有一部功法,或许能够救得了闻灯,但是这件事他也只是听了一点风声罢了,不能确定,这种情况下他也不能直接去问袁家这事是不是真的。
他本想等着这桩亲事定下来后,再细细打听,可现在亲事吹了,就算他打听出来的个结果,那个功法恐怕也不算能轻易拿到手的。
闻朝易有时会觉得闻灯不懂事,但更多时候又会觉得她太懂事了,作为一个父亲,闻朝易自然也是希望闻灯能够过得幸福,只是这说起来容易,该怎么做?能怎么做?闻朝易这个做父亲的同样为难。
他在这里小坐了一会儿,起身离开。
闻朝易离开后,闻灯将自己面前的汤盅往旁边推开一些,趴在桌上,看起来精神不大好,茶茶在一边担忧问道:“小姐?”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茶茶应了一声,将已经凉了的汤盅一起端了出去。
闻灯闭上眼,眼前似乎又浮现出李浮白的身影来,她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眼前的李浮白化作泡影在他的眼前消散。
他在自己的生命中原本就该是这样的。
闻灯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不知多久,茶茶过来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对她说:“小姐喝了药再睡吧。”
闻灯喝了药,到床榻上躺下,却好像已经没有了睡意。
她的脑中一直回荡着今天晚上闻朝易来的时候同她说的那些话,这一次李浮白去语落谷中为她取了青蛇藤,以后呢?以后他还会到更危险的地方去吗?
她不该给李浮白任何希望的。
闻灯合上双眼,再醒来时便已经是第二天了。
李浮白果然又送了花来,口中叫着:“闻姑娘、闻姑娘!”
他把花送给闻灯后,又拿出一个窄窄长长的首饰盒,首饰盒不知是用什么木料做成的,上面雕刻着几支栩栩如生的山茶,李浮白将它打开,一根白玉的山茶簪子出现在闻灯的面前。
他说:“还有这个。”
他雕废了几百斤的玉料,终于学有所成,能够雕得像模像样,才在那块打磨好的玉石上下了手,昨天他拿着这只做好的玉簪,激动得半宿都没睡。
“喜欢吗?”他小心问闻灯。
闻灯将手里的山茶玉簪举起,阳光透过其间,看得出来玉的质地不错,只是做工算不上精美,做这支簪子的人技法还有些笨拙。
她当下就知道,这支玉簪恐怕是李浮白自己做出来的。
“哪里来的?”闻灯问道。
李浮白支支吾吾,不敢说这是他亲手雕的。
见他这样,那些让这个青年不要再来的话就这样卡在了闻灯的喉咙间,再也说不出来。
“我很喜欢,谢谢你,李公子。”她最后只是这样说道。
李浮白立刻摸着脑袋傻笑起来。
闻灯见他这样,不知为何眼眶忽然有些湿润,把李浮白吓了一跳,手足无措问她:“闻姑娘,你、你怎么哭了?”
“没事。”闻灯摇头说。
李浮白从闻家离开后,听到徐琏说闻家与袁家的亲事可能成不了了。
他怔愣了一下,连忙问原因。
原因徐琏也不清楚,可纵然闻家与袁家成不了,让闻朝易那个老头把自己唯一的女儿嫁给李浮白这个四海为家的游侠。
李浮白澄清道,他本也不是为了得到闻灯。
徐琏呵呵冷笑:“是是是,李兄你真是胸怀宽广,大爱无疆,小弟佩服佩服。”
李浮白平静道:“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的,我听得出来。”
徐琏撇嘴,听不出来怎样?听得出来又怎样?反正李浮白也听不进去,他就是想要为闻灯舍生忘死,谁也拦不住他。
他叹了一声,李浮白算是彻底陷进去了。
李浮白不管他怎样的阴阳怪气,转身照看自己的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