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燕尔,情热非常。
季菀和陆非离这对新婚夫妻如胶似漆,陆非离除了早上起来习惯性的去练武场练剑以外,基本上都陪在季菀身边。
大婚第三日,季菀归宁。
萧时上朝去了,周氏和萧老夫人早早的就在正厅等着了。两人一走进来,周氏目光就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眼里露出浅浅笑意。
敬茶以后,两人就坐在了下方。
陆非离是外男,呆在这边也不大合适,萧瑞作为长子,便邀请他去了前院。
萧家的这几个少爷,在陆非离眼里都还只是孩子。也就萧瑞,大底因为是长子,自小受教育严格,看起来早熟些。陆非离想起自己十三岁就入军营,对着十四岁的萧瑞,也没将他当做纯粹的孩子来看待。
尤其是他发现这个小舅子武艺还不错,想到妻子对这个非亲生的弟弟的看重,便有意指点他。
萧瑞对陆非离不熟,但对方是他姐夫,父亲不在家,他作为长子,就得代表父亲招待客人。看出对方表示出的善意,他也没端着,虚心求教。萧安和萧良也在边上,两人偏重文,但多少还是练了些防身功夫的。很快就跟着萧瑞一起打拳,陆非离就像个师父一样,在旁边教导。
季珩平时最爱缠着萧瑞,但他几天没见过姐姐了,这会儿便呆在正厅缠着季菀。
陆非离走后,厅里就剩下了自己人。萧老夫人关切的问了季菀在安国公府的情况后,也回去了。
周氏将女儿拉去了自己的阙栖阁,问:“阿菀,世子对你好吗?在国公府可有不习惯?”
她最担心的是女儿因出身被国公府里的人欺负。
季菀脸上带着笑意,“娘,放心吧,他对我很好。”
周氏刚才看见女婿牵着女儿的手进来,就知道两夫妻感情不错,这会儿从女儿口中得到答案,便彻底松了口气。
季容萧雯几个姐妹这会儿也过来了,纷纷给周氏请过安以后,才坐下。季容和萧雯在季菀下方坐下,一直问她在安国公府过得怎么样,其他人对她好不好,如何如何,季菀都一一耐心回答。
萧姝坐在对面,眼睛看的却是季菀的着装。
四月份天气已经和暖,季菀上身穿了件水红色的褙子,底下是浅色的长裙,脚上那双鞋是用云锦做的鞋面,上面的花纹是用的湘绣,还镶嵌着金丝线。脚尖上坠着一颗细小的,乳白色近乎透明的玉,指甲大小,质地上乘,一看就十分名贵。
这么一双鞋子,起码都价值百两。
更莫说她的穿着以及手帕,全都是用上好的古香缎,轻灵飘逸又丝滑平整。手腕上戴着一抹浅白色的手镯,一看就是玉中极品。
头上的发饰倒是不多,却都价值千金。尤其那一只七宝珊瑚簪,是宫里才有的东西,绝对不低于五百两!
季菀两次册封,都得到不少御赐之物,这萧姝是知道的。这珊瑚簪,可能还不是那些御赐之物中最贵重的。
还真是好命。
一个乡下丫头,从吃不饱穿不暖,到现在满身珊瑚玉饰,谁能有她这样的好命?
萧姝心里又开始酸了。
大姐萧雯很得皇后姑姑的喜爱,也得了许多宫中宝物,她曾见到过,萧雯也送过她几件。她那几个庶出的妹妹,就没这个待遇了。
但这些和季菀比起来,就显得太微不足道了。
季菀不止拥有很多御赐物品,还有源源不断的真金白银。她想起前年季菀送她的那套赤金头面,出手这么大方,肯定赚了很多钱。
她们这些贵女千金,每个月都是有固定的月例的,平时的基本开销又不用自己掏钱,但如果要额外添置穿戴,这点月例就远远不够了。所以她母亲才会贪墨中馈,每个月从中共抽出的那些银子,足够她每个月添置两套衣裳一套首饰还有富余的。
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比起那几个庶女,她的吃穿用度已经很好。但比起萧雯,她就觉得自己不如人。如今和季菀比起来,那更是…
萧姝现在脾气不如从前那么冲动急躁了,可小女孩儿的攀比心和虚荣心作祟,她看季菀还是不顺眼。
如果母亲还在萧府…萧姝眼神一黯,其实她心知肚明,就算母亲还在府中,估计也是被关起来,一辈子都摸不到中馈的事儿,顶多就是守着自己那点子嫁妆。母亲在娘家的时候最得宠,嫁妆也还算不错,可比起周氏,就差远了。季菀自己又那么会挣钱,那几个店和作坊,每年估计都得进项几万两。
陆家那样的勋贵门阀,底蕴比萧家还深厚,看季菀这一身穿着就知道了。平时的日子更是不知多好过,想吃什么好的,还可以自己掏钱加。
就像她从前那样,什么血燕窝鱼翅,从不穿往年的旧衣服,首饰什么的永远都是当年最流行最精美的。
现在就只能守着她该有的分例。
她心中郁闷,就没怎么说话,就坐在那里,手指搅动着手帕,红唇抿成了一条线。
“你们明天就走?”
季菀讶异的看着郭燕,神情有些微的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