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家三个人来的时候,老孙头正在猪圈里侍弄猪呢,一见来了客人,笑呵呵出来,冲三人摆摆手:“三位来买猪啊!哎呦你们可真有眼光,这十里八乡就没人比我家的猪还好!瞧瞧这大肥猪,又大又壮,
杀了吃肉,香的很!”
沈薇一眼看过去,见猪圈里八成是小猪仔,二成是成年猪,估摸着是因为沈家养猪时间不长,买回来的小猪仔还没长成,现在卖的大猪,应该是原先买的成年猪。
沈薇不太懂怎么挑猪,于是就跟着胡氏走。
老孙头嘿嘿在一旁,兴致冲冲的介绍,听这语气,老孙头提起猪兴奋的跟啥似得,放佛养猪是一件让他特别高兴的事。
在老孙头的建议下,胡氏挑了一只一百八十多斤的大肥猪,一斤猪肉五十文,一头猪算下下来九两银子。
这年代的猪还没有怎么经过品种改良,能长到一百八十多斤已经是养的非常好的,不像现代动辄好几百斤的大肥猪。
老孙头帮着将猪赶了出来,问道:“这猪你们是自己回去宰,还是我帮着宰了?你们在我这买猪,我帮着宰了不收钱,猪血也都给你们拿走。”
胡氏一听,道:“那成,孙大爷就帮我们宰了吧,我叫我女婿回家拿大木盆接猪血去。”
墨宝回家拿木盆去了,老孙头和沈薇母女在猪圈旁边等着,老孙头蹲下,摸着那口大肥猪,道:“大肥猪啊大肥猪,爷爷养了你这么久,现在到了你回报爷爷的时候啦!”“哟,这不是大嫂么?”钱氏阴阳怪气的声音飘来,沈薇回头一看,钱氏靠在不远处吐着瓜子皮,翻了个白眼:“你们来我家买猪?我家的猪可都是精心选的,仔细伺候的,比外头的猪金贵多了,八十文一斤
。”
“咋八十文一斤,不是说五十文么?我们都过称讲好价了!”胡氏道。
钱氏呸了一声:“我家的猪,我说多少就多少!有本事你们别买啊!”钱氏说着,瞥了一眼老孙头:“老孙头,咱家的猪卖给他们家,八十文一斤,少了不买!”
老孙头抬头瞅了眼钱氏:“我都跟人谈好价了,你咋能乱要价呢!这是我出钱盖的猪圈,我养的猪,我说多少就多少,你赶紧走,别坏了我的生意!”钱氏啐了一口,低声嘀咕了句:“不识好歹的东西,有钱都不会赚,你当我家养你容易啊!”而后把手里的篮子往地上一扔,里头的两个黑面馍馍骨碌骨碌滚了出来,沾了满地的黑泥,篮子里另外半碗看不
出是啥的黑呼呼的菜也打翻了。
“啥叫你家养我,我养老钱二百两都给你家了,现在我还自己养猪干活,咋叫你家养我了!?”老孙头气的不轻,指着钱氏的鼻子道。
钱氏翻了个白眼:“那二百两银子给我家,就是我家的!让你留下养猪给你口饭吃就不错了,老不死的东西!”
说完,钱氏走过去,把老孙头刚收胡氏的银子给搜刮走了,扭着腰回家去。
老孙头气的使劲跺脚:“要不是看着你公婆给我娘养老送终的份上,我早就……罢了,我回来报恩,不说不说了。”
身后,胡氏把那打翻的饭捡起来,不由皱眉,这都是什么烂饭啊,现在还弄脏了,根本没法吃。
胡氏把篮子收好,放在老孙头脚边,老孙头一张脸黑如锅底,气的哼哼唧唧。
没一会,墨宝拿了大木盆来了。
老孙头拿了杀猪刀一声吆喝,叫墨宝帮着赶猪,当场将猪宰了,放干了猪血。
一通忙活,老孙头和墨宝都出了满脑门的汗,老孙头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肚子饿的咕咕叫。
胡氏看老孙头这么给自家出力杀猪,一文钱报酬不要,很是过意不去。要知道镇子上找人杀猪,起码要给五十文报酬外加一些猪内脏呢。老孙头饿急了,本很是嫌弃钱氏送来的饭菜,但是这会也顾不上,抓黑面馍馍就往嘴里送,胡氏瞧着不忍心,道:“孙大爷,这馍馍上都沾的是泥,你吃坏肚子可咋办?你看你帮我们杀猪了,要不你上我家
吃一顿去,就当我们谢你杀猪的事了。”
沈薇也道:“是啊孙大爷,我们回去就把猪肉做了,你上我家吃饭吧。”
老孙头抬头,看着眼前这对善良母女,叹了口气:“你们是老沈家大房媳妇和闺女吧?唉,老沈家都说你们母女不好,我看你们都是好的。”
说罢,支着身子站起来,道:“那我老头子就上你家讨口饭吃啦!”
几人将宰好的猪刚收拾好,准备回家,就看见不远处的沈壮并几个同村的小伙子,嘻嘻哈哈的从山里走下来,一边走一边说说笑笑。
沈壮身后背了个大麻袋,里头鼓鼓囊囊的,一动一动,似乎是装了啥动物。沈壮撞见沈薇和墨宝两人,先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可想起身边还有同伴在场,不想丢了脸,便壮着胆子继续走,路过沈薇和墨宝身边时,拍了拍身后的麻袋,从里头掏出一只长的像小狗的
动物,道:“瞧见了没,知道这是啥不?”
沈薇没好气白了沈壮一眼:“不就是个狗么。”
“呸,什么狗,女人就是没见识!这是狼,山里的狼,懂么!”沈壮嘿嘿嘿将小狼塞进麻袋里,“老子亲手抓的,厉害吧!等我这小狼长大,以后谁敢惹我,我就放狼咬谁!怕了没!?”
沈薇哼了声:“哎呦,还抓狼,不怕狼把你吃了。”
沈壮讨了个没趣,看着墨宝越发阴沉不善的眼神,赶紧背着他的小狼回家去了。
沈薇家和老孙头扛着猪回家,胡氏让墨宝将猪劈成两半,另一半给陆瑶家送去,自己钻进厨房,打算做顿好吃的,好好给孩子们补补身子。老孙头坐在院子里,闻着厨房里飘出的肉香味,那个口水呀简直都要滴到地上了,心里却泛起嘀咕,这老沈家大房会这么大方,请他个糟老头吃这么好的饭菜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