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香月觉察到事情不对劲,立刻返回韩锦泽的房中,房门竟然推不开了,显然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房门。
“师父?阿汉,你把房门打开!”她知道以师父的力气是不可能挡住房门的,必定是阿汉在里面捣鬼。
“对不起啊阿月,老头说不能给你开门。”阿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阿汉,你若是不给我开门,我就把你送回到白帝城的地牢里,你快给我开门!”白香月不得已拿话吓唬阿汉。
阿汉是粗人,没读过书,不经吓唬,立刻搬开桌子打开了房门。“阿月,你可别把我送回去!”
白香月没搭理他,径直跑进去,看到师父华珍与韩锦泽面对面同坐于床上。韩锦泽神志清醒,却不能动弹,他后颈之处有一根银针,必定是被华珍控制了行动。
“师父,你们?”白香月一开始没明白这二人在做什么,仔细一看,华珍的手腕放在韩锦泽手腕之上,这一幕让她想到在北柔正阳宫中,她在一本古书上读过的,西域传来过血之术,大意是指一个人若是失血过多,可以通过采纳别人血液的方式补血,只不过此法甚为危险,经常是被过血的人能活下来,而提供血的人是九死一生。
华珍全神贯注,并未看白香月一眼。古书上记载着,过血的两个人都要神志清醒才可以为之。不过看韩锦泽的神情略显狰狞,看来并不接受华珍用这样的方式救他的性命。
白香月静静立在原地,不敢打断他们,这是师父的决定,他决心用自己的命换韩锦泽的命。她心中此时是震惊的,不知是怎样的恩情,才能让华珍做出这样的决定。
阿汉站在一旁,陪着她等待着过血结束。
“阿月,老头不会有什么事吧?”阿汉眯着眼睛,五官似乎都挤在一起一般,他心中都隐隐感觉到华珍此举可能会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
“阿汉,你要安静。”白香月挤出这几个字。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华珍飞速拔出韩锦泽的银针,又给他的胳膊上施了几针用来止血。
“华珍!”韩锦泽终于可以说话,“你怎么样?”
华珍摆了摆手,调整了气息,这才说道:“韩公子知遇之恩,老夫我今日总算是报答了。”他面色如白纸,神情却很自在如常。
白香月跪了下去,“师父。”她知道华珍已是强弩之末,马上就要油尽灯枯,“徒儿叫了您这么久的师父,也没有学会您的一丁点本事,徒儿惭愧。”
华珍叹气一声,说道:“你天资聪颖,却对医术不感兴趣。无妨,我行医一生,写有一本行医论,放在我的枕下,这本书就传给你吧。”
“多谢师父。”白香月嗓子沙哑,瑟瑟地说道。
华珍又调整了一下气息,再也没有说出话。
“老头,你怎么了?”阿汉碰了碰华珍,他身子一软,倒在了床上。
“阿月,老头这是怎么了?”阿汉惊异地说道,他对于死亡并没有什么概念,只觉得华珍是睡着了。
“阿汉,师父只是睡着了,不要打扰他休息。”白香月轻轻地说道,她终究还是不忍心让他知道残酷的真相,知道又能如何呢,还是不知道的好。
韩锦泽慢慢从床上下来,也在床边跪下来。
“阿汉。”白香月面无表情地说道:“从今日起,你要担起保护绿芜姑娘和韩锦泽的重任,你知道吗?师父用性命去保护的人,你也要做到。”
阿汉并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但他听懂了,白香月是让他负责绿芜和韩锦泽的安全。而且他隐约觉得,老头华珍这次睡着了,永远也不会醒来。
“阿月你放心。”他坚定地回答。
二个月后,华珍的七七已过。
盛夏悄无声息地来临。
“阿月,蓝衣服来了!”阿汉慌张地跑进来告诉她,蓝衣服是他对蓝辰兴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