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棚旁边,有一位医者正在为伤民诊治,白香月远远一看,那竟是绿芜。她立刻走上前去,“绿芜,你们回来了?”
绿芜抬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为伤民包扎伤口,“我们刚刚回来,伤民太多,医者不够,因此加入进来,希望能尽一份力。”
韩锦泽在不远处,刚为一位伤民包扎好流血的头部。
“香月,金陵现在一片死伤,天灾之后往往就是瘟疫,若是不赶紧加派人手,后果不堪设想。”韩锦泽有过治国策略,对这些天灾的对应之策十分熟悉。
白香月冲他摇了摇头,小声说道:“皇上决意明日启程洛阳。”
“他想在这个时候迁都?”韩锦泽有些惊讶,仔细一想,也能明白这位皇上的想法,不能因为一座破败的皇城而失去整个楚国,其余两国绝对会落井下石,此时若不能当机立断,必定会遭受比现在更眼中的损失。
二人心照不宣,此时,金王来到粥棚巡视这里的情况,他没有穿华服,而是便装,但胸前的麒麟显露着他的身份,好多百姓见了他都像见到活佛一般,拼命磕头致谢。
绿芜见好多人都在叩谢,也抬头看了一眼,神情突然大变,立刻低下了头。这一切被白香月看在眼里,她看向绿芜刚才看的方向,金王。
为何绿芜看了金王一眼会如此惊慌,白香月敏锐地想到,绿芜曾说自己准备了千年人参作为嫁妆,可他的男人迟迟没有回去娶她。而金王曾经向皇上献过一颗千年人参,就是这颗人参当初救了常李的命。
只在一瞬间,白香月已经想明白这一连串的事情,金王就是绿芜的男人!他没有遵守诺言回去娶她,而是早就将她忘到了脑后。
“绿芜,你怎么了?”白香月在她身边轻声问道。
“没、没什么。”绿芜脸色苍白,双手在微微发抖,“可能是太累了,今天经历的狂风暴雨太过吓人,现在还心有余悸。”
这个解释似乎也说的通,白香月握住她在发抖的手,幽幽地看着她,绿芜看到她的目光,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她知道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金王,马上就会成为楚国炙手可热的太子候选,他永远不会承认你和你曾经的孩子。”白香月冷冷地扔下这句话。
绿芜紧闭双唇,眼泪止不住地流了出来,“他骗了我,只为我手上的人参。”随后她反握住白香月的手,“我知道你和兰王有情意,你一定能为我报仇。”
“我能。”白香月肯定地说道:“我一定会帮你,只要你不心软,我必定让他感受到你曾经遭受的痛苦。”
绿芜没想到白香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白香月对她说道:“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心软。”
“我不会的。”绿芜眼神慢慢坚定起来,她的孩子已经没有了,如今的她为何不能报仇?金王将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她也要让他尝尝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第二日,皇上下令迁都洛阳,命先行官先启程去洛阳部署一切,准备迎接皇帝。
随行的有诸位皇子和王爷,太子由于伤了双腿,留在金陵东宫养伤,待伤养好后再去洛阳。
路上,蓝辰兴因为背部有伤,与白香月同坐一辆马车。
“这一路颠簸,你的伤可能会再次裂开。”白香月很是担忧。
蓝辰兴却笑道:“不用担心,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刚说完随机咬牙,背部的伤痛还很强烈。
“这时候还能笑的出来,幸好金陵离着洛阳不远,最多两日就到了。”白香月叹气道。
蓝辰兴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香月,曾经有几次,我觉得你再也不会关心我了。”
白香月心里生出一片苦涩,这一年里,辰兴的变化太大,以至于让她觉得曾经的蓝辰兴已经死了,眼前的人只是个被权利冲昏头脑的陌生人。而昨日,他对迁都表露出来的质疑,却说明了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原来那个蓝辰兴。
“辰兴,你我之间有些东西是永远斩不断的。”白香月挣脱开他的怀抱,给他到了一杯水,“喝点水吧,里面加了枸杞,对你的伤有好处。”
蓝辰兴接过水杯,一饮而尽,“香月,你真的爱他吗?”他看着手中的水杯,漠然地问道。
他指的是常李,百姓月很清楚这一点,可她该如何回答?
“辰兴,你今后会登上皇帝宝座,会拥有三千佳丽,而我曾发誓此生绝不入嫁入宫门。你也知道,皇上有意将娉婷指婚给你,因为穆王的实力,朝中到时候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你当太子。而我除了给你出谋划策外,其余的都帮不了你。”
这一番冷静地分析,让在告诉他,他们二人是没有未来的,不如早日撒手。
蓝辰兴若有所思地听着她的话,目光看向车外,浩浩荡荡地人马,离洛阳越来越近。
“香月,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为何你会爱上常李,我们曾经的那些又算是什么?
白香月看着他,知道这个问题是躲不过了,不如当机立断。“他为了我能放弃一切,所有一切。”她的眼神直直地看着蓝辰兴,决然地说道:“你知道什么叫一切吗?就是这世间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他只有我,所以我必定不会放弃他。你肯吗?”
蓝辰兴沉默了,这番话对他的冲进很大,他肯吗?肯为她放弃一切,放弃兰王的权利,放弃他的父皇?不,他不肯。在情爱面前,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他输给了常李,输给了对爱义无反顾的决心。
心,突然被刺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