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王趁着大魏国力空虚,乘虚而入,捡了便宜罢了。难道你不了解照宇将军吗?从他口里夺食,无异于虎口拔牙。”
见白香月有条不紊地款款而谈,蓝辰兴心中突然放松了许多,原来她早就有计划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
“你有什么计划?”蓝辰兴不再踱步,坐了下来。从他得知白香月以一人之力退了北柔十万大军后,白香月对他来说的意义已经超越了一切。
“计划嘛暂时还没有,且看着吧。这军功可不是如此容易就能拿的。况且攻城容易守城难,金王无异于在自掘坟墓。”白香月饮了一口茶,没错,金王正一步步走进她画的大饼中,那看上去是一块大饼,实际上却是陷阱。
天空中一道惊雷,夏季转入秋季,雨水颇多,白香月身子一震,缩成一团。蓝辰兴以为她是害怕打雷,笑道:“不过一道闪电而已,这几日雷雨天气繁多,还没有习惯吗?”
白香月强压住颤抖的身躯,笑道:“刚刚太过于突然,吓着我了。看着天色快要下雨,我先回去了。”她急急忙忙回了自己的寝室。
蓝辰兴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惊恐,在她记忆中,白香月是害怕打雷,却也没有怕到浑身发抖的地步。他命令吴树暗中观察白香月的一举一动,随时向他回报。
寝室中,床上的帷幔遮挡着,白香月躲在帷幔之后,趴在床上痛的起不了身。她中了毒!这毒就是照宇将军临走之前塞进她嘴里去的毒药,每当下雨的时候,她的肚子就会疼痛万分,全身的筋脉也会酸软无力。她回来以后查阅了许多医书,对此毒全然没有记载,这究竟是什么毒,如此凶险,在晴天时完全不会发作,像个没事人一样。
吴树见小红在屋外伺候,屋里面的床上有帷幔挡着,看不到白香月在做什么。他佯装有事情要进去,“小红,主子有事情找小姐商量。”
小红嗔道:“小姐刚午睡下,王爷又要小姐过去,还让不让小姐休息了!”
“小姐此时午睡恐怕不妥,已经快要晚膳了,主子定然是要小姐去一起用膳的。”吴树笑道:“劳烦小红通融通融,进去禀报一下?”
他一笑,小红就害怕,脸上的黑色眼罩显得格外吓人。
“不是我不帮你,小姐每次午睡都是不定时辰的,若是我进去打扰,她是会把我赶出宫去的,我可不敢坏了小姐的规矩。”小红如实说道。
这就奇怪了,无缘无故在快要晚膳的时候午睡,这实在无法令人信服。吴树笑了笑,转身离去,趁小红不注意,翻墙到屋子后面,从窗户溜了进来。
走到床前时,吴树犹豫了一下,万一帷幔后的白香月衣不蔽体该怎么办,但主子要他调查清楚,他无论如何也要做,若是冒犯了小姐,看了自己不该看得,他就把剩余的眼珠子也挖出来,算是赔罪了。想到此处,吴树轻轻掀开了帷幔。
白香月已疼晕了过去,没有衣不蔽体,但脸色苍白,还出了好多虚汗,脸上依然带着痛苦万分的表情。她这是怎么了,身体不适为何不请太医!
吴树立刻将情况汇报给兰王,“你说她看上去很痛苦,甚至是疼晕了过去?”蓝辰兴感到十分震惊,白香月若是身体不适,为何要自己死撑着不告诉他。
“你且再暗中观察,先不要打草惊蛇。”蓝辰兴决定先不捅破这件事,白香月想要隐瞒就先让她隐瞒好了。
第二日,雨停了,晴空万里。白香月醒了过来。腹部已然不疼。
她吩咐小红替她沐浴更衣,随后用了早膳。这一切吴树都看在眼里,见她的神情也并无半分不适。好生奇怪,她昨日究竟是怎么了?
“今天边境有消息传来吗?”白香月若无其事地问道。
吴树立刻说道:“没有,一切如常。”
“嗯,快了。”白香月想,照宇要先整顿好他打下来的城池,才会倒出功夫来对付金王。她没注意到吴树看她的眼神仿佛欲言又止的样子。
“帮我向王爷接金牌一用,我今日要出宫。”白香月淡淡地说道。
“是。”吴树立刻回去禀告。不久就拿了金牌回来。
“主子说,金牌暂且放在小姐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白香月收下了金牌,没说别的。立刻启程出宫。
她的目的就是去将军府见常李。这将军府是上一代将军所有,已经搁置数年,规模不大,经过翻新后,原本皇上想赐给穆王,可它的面积实在太小,只好给了击退北柔大军的战将,常李。
绿芜也在将军府。
这是白香月安排好的,她需要了解能够搬到金王的证人是否安好。
“白小姐,您放心,那个活下来的医者和金王的爪牙都安顿的很好,一旦时机成熟,他们必定会有大用处。”绿芜信心满满的说道。她眼神中透露出对金王的恨意。
白香月利用绿芜搜集了金王的罪证,绿芜曾经是她的女人,必然知道他的一些秘密,因此由她来搜集罪证是最稳妥不过的。只不过白香月看向远处,丝毫没有注意到绿芜看她的眼神,也是充满恨意的。
吴树却在一旁观察到,这个绿芜姑娘似乎对小姐有某种敌意,看来她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绿芜走后,常李才出现。
“不过两日未见,你怎么如此削瘦?”常李并不是在说笑,白香月原本脸很圆润丰满,如今下巴都尖了。
“哦?许是昨晚没睡好的缘故。”白香月置之一笑,并不在意。
常李放宽心,说道:“你日日都在宫里,想要见你一面实在不太方便,倒不如在绵城的时候,日日相见。”
“不能日日相见,才能日日思念。”白香月调皮地说道,脸颊一红,竟也会害羞。吴树在一旁简直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