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丰年曾听曲靖天提过有个妻子在老家,本来打算干完这趟回来他便把妻子接过来,在济州城安个家,让她过些好日子,谁知却出了这事。
沈丰年十分痛恨自己没能护住这个兄弟,便差人去了曲靖天的老家打听他妻子的下落,打算照应她日后的生活,可是去了的人却没找着人。
后来他也曾亲自前往曲靖天老家打探,可都是无功而返,有说曲靖天的妻子已经改嫁,也有人说她在出门找夫君的路上病死了。
这件事便成了沈丰年心头的一根刺。
而陆见舟时隔多年后,以另一个身份进入沈家,那么很有可能是他和宋氏都觉得曲靖天的死并不是一个意外。
岁安想起曾经听过的一个传闻,说沈丰年当年那一趟出海带回了很多珍稀的宝物,两人因为分货不均而发生矛盾,沈丰年便将那一同出海的兄弟推入了海里,后来他带着一船的宝物回了济州城,这也成了他后来建立沈记商行的底气。
莫非宋氏当年便是因为到济州城寻夫的路上听说了这事,而将沈家彻底恨上了?
家中少了顶梁柱之后,宋氏一人怀着孩子日子自然过得越发艰难,久而久之便将所有的不幸归咎到了沈家头上,如此也就说得通了。
“如果你不信我,那我可与你一同回云州找我父亲当面问个清楚,若我父亲当真做过这等事情,我愿将沈家的一切拱手相让!”
岁安知道即便沈丰年没做过这事,得知陆见舟的身份后,他也会将沈家的一切都送给他,弥补当年的遗憾。
所以,她一直都没将这个沈家家主的位子看得太重,若是陆见舟想要,她大可直接给他,只是不希望他不再被仇恨掩埋。
她看得出,其实陆见舟对沈家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只是他一直在仇恨中互相拉扯,不放过自己,也不想放过别人。
这趟南江之行,她并没有把握可以全身而退,若是真有个好歹,起码把所有事情都提前安排好,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也不至于有遗憾。
岁安走到陆见舟身边,蹲下身,伸手握住了膝盖上那只青筋外露,握紧成拳的手,“当年花灯节一事,阿璃从来没有怪过你,兄长!”
陆见舟瞳孔一震,“你都想起来了?”
岁安点了点头。
那次的花灯节,沈元璃一直吵着要出去看花灯,陆见舟便带着她偷偷出了府,两人在热闹的街上玩得不亦乐乎,后来沈元璃说要吃冰糖葫芦,陆见舟便掏钱给她买了一串,可付完钱回过身,沈元璃却不见了。
老实说,出门之时他确实想过要将沈元璃丢于人群中,然后谎称沈元璃走丢了,以此报复沈丰年。
可是他想到自从到了沈府,沈元璃一直跟在他身后喊着兄长,兄长,有什么好吃的都是第一个想到他,甚至在他被府中下人欺负时,还会恶作剧地在那人的屋里放些蜘蛛虫子为他出口气。
对他这般好的沈元璃,他如何能狠得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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