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喷嚏,他弯着腰捂着鼻子,习惯性的碎了一口,而手中象牙似的拐杖也不小心脱手而出,他急急忙忙捡起来,而落入他眼前的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差点就尖叫出声。
他看见镜子里,老爷的血肉就如同瞬间被抽干,只剩下黑漆漆又干巴巴的皮囊贴着骨头,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凹进去黑不见底,银色鹤发像旱地干枯的杂草,骨头架子晃着,唐装松松垮垮挂在骨头上像一个撑开的斗篷。
老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嘴角像是狰狞在笑,扣着扣子的手停顿在衣领,转身用了几分钟,躲过拐杖。李敖见他一握拐杖,那副干煸的皮囊诡异非常,就如充气般的速度恢复了之间的容貌。
他一巴掌狠狠的把李敖甩得老远:“胆敢如此伺候本尊!”
又说:“算了!看在老李份上我也不亲自动手!”
说完他张开双臂,李敖捂着脸连滚带爬,哆嗦到他面前给他系上最后一颗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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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全觉得此次倒腾这货算是赚了一大笔,当初让进土掏出来的东西,虽然光看着不值钱,但得大老板信任,中间也出了点小意外,刚到长沙接那货,就又给关号子里了。不过这大老板可真有本事,把哥几个救出来,还接来别墅里头哩。
张全三人打量着这富丽堂皇的别墅,心里留着哈喇子,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气派的屋子哩。
“老李,人物都带来了?”
带他们进门的老头微微鞠躬点头道:“老爷,都齐了!”
张全这会才看清,从楼梯杵着拐杖走下来的大老板不比这管家年轻多少,满头银发,不哩,仔细一瞧,这张脸可显年轻,细皮嫩肉,也估摸不出多少岁。要不是杵着拐杖哆嗦着手脚,还觉得是年轻的小伙子哩。
“大老板好!”几人齐声呵呵赔笑,张全作为此事领头人站出来说话,恭敬的哈拉道:“大老板,这事哥几个给呱啦妥实咯!这地这货全在这咧,你给系数系数!”
老爷哆嗦着手,慢步的往摆满土货的桌子上走去。
也只有明眼人能看出,那象牙白的拐杖,正瑟瑟发抖。
他拿起一个土瓷罐,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罐口的符文布条已被撕开,半死不活的垂在罐边,稀稀落落。老爷突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像是跟旁人说话又像自言自语道:“小小水灵,也不想想当初谁助他成的妖,这一出封印,还敢给本尊下马威!”他拐杖往地上一砸,大喝道:“好!”手中瓷罐应声而落,摔了个粉碎。
张全等人见状不由一惊一愣,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搞不清楚。他们还等着领钱哩,合着大老板这是不欢喜?
没等他想清楚,或许他这辈子也想不清楚。
李敖见这几人脑袋不知何时套上一个水球,不,准确来说,那水是有灵性的,随生随息,被人操控包囊住脑袋专要这几人的命。他看见张全等人在地上翻滚,水中的眼睛血红睁得老大,口里龇咧着,那水拼命的灌进喉咙,看似少许却怎么也喝不完。
死状,是淹死的。
他们一死,拐杖轻轻驻地,灵水应声而逝。
“抬出去!”老李在一边丰富道。
“老李,伺候笔墨,该写请帖了!几十年不见老朋友可善在啊?咯咯咯!”
这收到请帖的是谁呢?
民国年间风靡一时的七大门派,各怀其技,各显本领,那时也是赫赫有名,家喻户晓。青峰、符录、茅山、五菱、崆峒、全真、布衣。其中以茅山与五裘为首。
收到五菱传人的消息:当年封印的水灵如今复活,还望各位道友舍己出力。
除了崆峒未有回复,其他全给了答复。还建了个微信群,在群里叽叽咋咋的讨论起来,约了启程的时间,见面的地点。妖孽解开封印当务之急该如何如何?老爷拿着手机看群里的年轻人打字飞快乱舞,各种表情脏乱不堪,他实在有些担忧,把手机递给老李,捏了捏眉头,不由轻轻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