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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
即使在压抑逼得让人透不过气的医院,也有点新年的味道。
食堂煮了大盘饺子,因秦世现的关系,这间病房每张床位都分发了一盘饺子。
伤筋动骨一百天。
茶唯的伤说不上严重,但反复发烧,需要留院观察休养一段时间。退烧后醒来,这会靠着枕头,用左手插着饺子往嘴里送,吃得格外有滋味。
“砰砰砰”
透过玻璃窗,能看见天空烟花璀璨,那一声响后穿上云霄,稍纵即逝的美最令人动容。
果不其然,林花花率先跑过窗户去,趴在窗沿上,嘴里一直发着“哇哇”的叫声。
“没见过烟花么?”文零端着一盘饺子,一口一个,一边嚼一边吐槽道。
秦世现与孙蓬作为当地警局贵宾,负伤还被邀请宴席,估摸这会都喝上了,就山东这块地的风情,医生那句滴酒都不可沾的忠告,怕是如耳边风左灌右出。
“之前跟你们一块那小子呢?”茶唯放下叉子喝了一口水,又说:“怎没见着人?”
手不方便,倒杯热水都烫手。
寺清就干坐着,像座石像,话也不说,事也不做。
文零抬眉,似乎在思考,他说:“好几天没见着人了,也不用惦记,他有自己事要做!”
“什么事?”林花花接话。
文零转身背对着她:“不关你的事。”
她双手环胸,冷哼了一声,发现有些人最近真的没事喜欢找事,还专找她的茬,真是长本事了。
行!这梗她偏不接。
茶唯打了一哈哈,她伏在寺清耳边嘀咕了两句,寺清点点头:“还别说。。。是这个意思!”
“你两嘀咕啥呢?”文零耳根子都红了,恼羞成怒的样子。
两人静默,摇头,动作格外默契。
窗外烟花格外漂亮,黑夜中,那绚烂的花火,照亮多少人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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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出事后,那座山被封了上去的路。
陈永安在山里呆了两天,一无所获,寻寻觅觅,不见奠柏的踪迹。
那一剑,刺中了陈梵的眉心,他亲眼所见,奠柏枝桠藤条瞬间枯萎。陈梵的尸身也随着那枯萎的奠柏化为一堆干枯的燥木。
炸药粉碎了整个地下室,包括顶上别墅,一夜倾吞没。
云杰一直跟在他身后,他用树枝扒拉着地上的土,陈永安知道他的意思,奠柏在地底下。
在地底下?陈永安坐在石头上笑。
笑着笑着,眼泪也不知为何,从脸颊滑过,没有温度,冰冷如常。
他弟弟最后那双眼睛,不断在他眼前重演。愧疚,仇恨,这场战不得不打,奠柏必须死。
而如今,把受了重创的奠柏从土里引出来恐怕不容易,还缺一个饵——一个能让奠柏再次冒险的饵!
。。。
医院人多,陈永安把帽子压低了挤进人群中。
突然,手臂一紧,被人拉到一边去。
他是想甩开对方的手,但闻到了熟悉的洗发水香味,陈永安第一反应是拉高了自己的领子。
“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她问。
她的声音很温柔,即使在吵杂的医院楼道里,他也能迅速捕捉到她的声线。
“陈永安。。。”她眨巴着眼睛,手轻捏他的袖子,脸上一抹红晕,低眉轻声细语:“你叫陈永安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