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下手表,凌晨三点多。按照文零他们的车程,废弃厂折返到这,也许凌晨五点左右。
把茶唯轻轻放到地上,被麻醉后无反驳之力的她,只能任凭他的摆布。
陈永安从裤兜里拿出针管,左手袖子撸得老高,针头往手臂上若隐若现的血管扎进去,管子往后推,拉出一管子浓黑的血。
粘稠度很高,抽出也不顺畅。
管子推到底部,陈永安往茶唯脖子狠狠扎了进去,浓黑的血被推进茶唯体内,针管还残留着些,看起来像丝丝黑虫般。
随后,再抽出匕首,往茶唯手臂上的血管一划,鲜血喷涌而出,黑暗中看不清地下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壤。
陈永安下了所有的赌注,毒血注进茶唯体内,必死无疑。
成为毒饵,只为毒死奠柏。
他这便走了,没有回头,嘴唇被咬破,指甲陷进肉里去。
陈永安躲在山坡下的一处地方,抓着望远镜,守株待兔。
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如何,总感觉山风吹过带着一股血腥味,很浓,很刺鼻。
感官抽打着心脏,他心慌得厉害。
奠柏像嗜血的鲨鱼,闻到味,蠢蠢欲动。不用半小时,陈永安边看见茶唯身边的土壤开始松动,崩塌一般往下陷。
很快,茶唯便被拉了进去。
云杰拉了拉他的衣袖,两眼相对,竟有说不出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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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唯!”
那一声歇斯底里的叫唤好像是寺清,她眨眨眼,眼皮很沉重抬不起来。
鼻尖有细细的颗粒进入鼻腔,滚进喉咙,嘴边有东西在蠕动。她努力挣扎着,可惜却动弹不得,好在,手脚慢慢恢复了直觉。
她感觉腹部很疼,有个东西,像电钻一样,想往她肚子里头钻进去般。
周身被压迫得难受,她手指尖触碰到的感觉,她突然懵了,打了个激灵,脑子顿时就清醒了。
茶唯意识到自己在哪了!
可是她为什么还能呼吸?
嘴边有条东西蠕动着,似乎在传送空气,它张开的藤条枝桠包住她的身体,能感觉它整个中心在她肚子边上。
可是她动弹不得。
手被拽得紧紧的,她闻到鲜血搅拌潮湿土腥味,还有。。。
一股烧焦的木炭味!
脑海里突然蹿过陈永安的脸,他手里屏幕上的相片,他低沉的话。。。
莫名的恐慌占据整个心扉,她浑身像筛子一样颤粟起来,牙齿上下开始咯咯咯的打架。。。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茶唯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长牙咬住下唇,鲜血从牙齿没入口腔。疼痛好似不管用,她控制不了自己,身子抖个不停。
脑子里很多画面闪过。。。
儿时做错事被茶爸爸罚着站军姿,在局里爸爸教她使枪大家伙凑热闹拍掌起哄,考上军校茶爸爸一脸骄傲,毕业被分派到局里实习,她穿着警服站得笔直对茶爸爸标准式敬礼,茶爸爸笑得满脸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