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零能看见,她意识里,是个小女孩。
一路用吃的骗过来,骗她上火车,骗她把墨镜带上。
火车咯噔咯噔的走,偶尔停站。
透过窗户黑蒙蒙一片森林,远处雾气环绕,月照下有荧光。
四人硬座。
对面坐着两个男的,一个肥肥胖胖满脸胡渣子,一个脸色苍白病怏怏的跟药罐子似得。彼此坐下一盘瓜子开磕。
瓜子见底,最后一捧被胖子一把抓走。
茶唯愣了一下,气得直甩头,鼓着腮帮子就要干架的模样。墨镜被甩在桌子上,那双爬满血丝的眼,吓得对面两人呼的一声。
“不好意思,红眼病。。。”文零赶紧把墨镜拿起,说:“乖,带上。”
她一瞪,对面坐的两人吓得脸色都白了。药罐子直接身子直颤,胖子只好把掌心的瓜子放在盘子里,她这才乖乖的带上墨镜。
故意的,这货绝对是故意的。
文零鄙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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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箓渔村,今时已不同往日。
自打发生了惨案,林花花作为符箓掌门,一来祭海之事毫无作为,二来是坏了渔村的规矩把外来人带过来。大家伙都觉得符箓门派这次彻底毁之,为了躲避事端,都一一离去。
原本还有几十住户的小渔村,现在成了一片空壳之地。
文零拉着茶唯的手从车上下来,走下滑坡,快步往祠堂处走去。那原本庄严的地方,门口那两盏慎字灯笼也被刮破摇摇欲坠。
是林花花来开的门。
文零笑道:“醒了?”
心里有无数疑问,那只戴着眼罩的眼睛,她想开口,话未出,却都吞进了肚子里。她淡淡嗯的一声,探头去看茶唯,去牵她。
“伤口有好点吗?”
林花花摸了一下腹部,伤口完全愈合,只留下一条如蜈蚣般黑的伤疤。她说:“好是好了,就是留着伤疤,丑。”
走进祠堂,前厅屋檐下,还是那模样。
阳光折射下来,屋檐半遮阳,海风吹过来咸咸的味道怪好闻。兔狲喵的一声从房梁上一跃而下,算是跟文零打招呼了。
茶唯一见兔狲,两眼发光,甩开林花花的手快速跑过去,一下子把兔狲抱了起来,揉着它的毛发。
唯独不去触碰它的肚皮。
兔狲很不满,张牙舞爪的,锋利的爪子在她手背上划了一横。茶唯气得把它甩了出去,嘟着嘴骂道:“坏猫猫。”
文零立刻凑上前来,说:“你会说话?那你一路来当什么哑巴?真是让人不省心的主。”
摘下她的墨镜。
那双红眸像能把人灼伤。
兔狲跟林花花凑过来看,盯着那双眼珠子就瞧个没完。林花花开口说:“念变之后,像个小孩,好过满身怨气,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