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宜鸢生一男孩,肖容心抢在殷蝶香前升格为外婆。和平京袁家的联系因为这个孩子变得稳固,宜鸢也将在袁家落地生根。
肖容心为外孙精心挑选满月礼物,她放下心来,为女儿有个好归宿而感到欣喜。上官厉也很高兴,决定亲自去平京看望女儿和外孙,随行的是肖容心和嘉禾。
这一来,黄得楼更加是气得饭也吃不下,向殷蝶香悲悲切切诉苦。殷蝶香劝她学佛,宽心宽己,不惹杂念。
“母亲真是心宽。听说,还送了两本佛经给黄得楼。”
萍海笑着不搭惠阿霓的茬,专心致志冲泡解暑的杭白菊。
惠阿霓不气馁,拿话又问,“萍姨,父亲这样……母亲真没抱怨过?哪怕她不向父亲抱怨,难道对你一句也没有说过?”
“抱怨什么?”萍海故意问。
“装什么糊涂啊?萍姨,呵呵……"惠阿霓咯咯笑着,一副你懂的表情。
萍海摇头,“夫人常说女人可以在女人面前丑态百出,但不要在丈夫面前做一个怨妇。”
惠阿霓捧着杯子,嗅着花香,心想:说得比唱的还好听。说白了,殷蝶香其实是忍。她忍的是上官厉,不是肖容心、不是黄得楼。
“不做怨妇谈何容易。”惠阿霓抿一口菊花茶,叹道:“要是博彦在外面乱来,我一定受不了。非和他吵到底不可。”说到这里,惠阿霓吐了吐舌头,笑着说道:“萍姨,你不会把这话告诉家姑吧?”
萍海笑着摇头,她手把手带养大殷蝶香的几个孩子。她和孩子们亲,孩子们和她也亲。如同半个母亲一样。
“然后呢?”萍海问。
“然后?什么然后?”阿霓一时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我说的是吵完架,然后怎么办?"萍海端起托盘,准备把菊花茶端到佛堂里去给殷蝶香,语重心长地说道:“大少奶奶,你以为太太没有和督军吵过吗?吵完之后,就完结了吗?那下一次你又和他吵吗?再下一次又怎么办?人要是起了心要走,靠吵、靠闹就留得住吗?凭心而论,哪个男人不愿意三妻四妾,娶小老婆?又凭心而论,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地往家里娶小老婆?都是没有办法的妥协啊,所以女人的苦是真的苦。坐也苦、行也苦。除了学佛,自己哄骗自己根本没有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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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完小外孙的满月酒,上官厉一行人又在中原五省游历半个月才回到松岛。
平京之行激起肖容心第二次青春,回到松岛后,她整个人容光焕发。本来就美,若为打扮一下,立刻华光立现。经过这次旅行,嘉禾和上官厉的感情也大进一步。
阿霓想:肖容心一定是拔掉上官厉心里的刺了吧,不然,上官厉的态度不会转变这么快。她要是早能想通,和上官厉缓和关系,也省得白受那么多苦。
暑假来了,博彦以荣誉优等生的称号光荣毕业。经过申请和考试,震旦也已经同意嘉禾的复学申请。
上官家一文一虎两大将,都有了新征程。
上官厉看儿子从军校毕业,将他从排长直升为二旅旅长,让他用新式方法试点管理军队。如果可行再推而广之。博彦身负重任,为了不负父亲嘱托,吃住都在军队,和士兵打成一片。
宜鸢的婚姻美满,肖容心现在的心都悬在嘉禾身上。她盼望着嘉禾能快点娶妻生子,她也能放下心中的大石头。
松岛名门淑女众多,但能入嘉禾法眼的却没有一个。世上的女子他只认准一颗明珠,其余的就都成了鱼目。媒婆踏破门槛,惹得他是越来越不耐烦,敷衍都不愿意敷衍。成日躲在书房温书。
媒婆们热脸贴冷屁股,吃了他许多的冷脸后。就开始嘴巴不饶人的糟践人起来。风言风语地传,上官家的二少爷只怕是个相公吧。不然,怎会哪家的女儿都瞧不上?恐怕是身体有隐疾。
话落到肖容心耳朵里,可让她吃心不已。虽然说书中自有颜如玉,可书里也跑出一个活生生的老婆来。
这天,嘉禾带着云澈在花园踢完球回来。洗完澡,才想起有本书落在书房。刚走到书房想去取,就发现肖容心怔怔地坐在书桌前。他的书摊开在桌面上,中间夹着一个褪色的红包。
嘉禾只感到血往头上涌,走过去怒气冲冲地把书抽过来,语气急躁地说道:“你为什么翻我的东西?”
肖容心怔怔地看着他,悲伤地说道:“为什么我不能翻你的东西?嘉禾,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不能看?”
“没有!”嘉禾生硬地说,脸颊涨得通红。
肖容心已经认出来,那枚褪色的红包乃是阿霓过年时派给弟弟妹妹的红包。因为她在每个人的红包后面都写了寄语。清逸和清炫的是,好好学习,努力成人。宜画和宜微的是,天天开心,心想事成。
写给嘉禾的寄语虽和大家都不同些,这些都没有什么。可嘉禾苍劲的笔迹在阿霓的寄语后补了一句,只有你好,我才能好。
肖容心颤抖地问:“你喜欢阿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