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克栋扶着老太太的手,笑着解释,“母亲,我们现在倡导新政府、新主义,言论自由。每一个人都可以发表意见、畅所欲言。报纸杂志是自由阵地,是宣传的咽喉。我让鸢儿出钱办这本杂志的目的,就是希望杂志在将来为我所用。杂志写我不好,也是为了维护它公正的形象。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杂志的正面形象树立起来,被公众接受成为有影响里的报刊,对我就越有利。”
他伸手把退到身后的秋冉推出来,往老太太身边靠过去。
“母亲,你就别冤枉鸢儿。都是我的错。”
秋冉本来腿痛,站得不稳,被他一推,整个人差点跌到老太太跟前。袁克栋的手扶着她的腰,小心地止住她的跌势。
老太太握着秋冉的手,说道:“好孩子,事情是濂瞻说的这样吗?”
秋冉点点头,眼睛中噙着泪花儿,“对不起。”
“算了,算了。没事就好。”老太太拍了拍秋冉的手,“刚刚把你吓着了吧?看这脸白白的,快回房去休息吧。”
说到这里,老太太昏黄的眼珠看着急赤白脸的章沁心,责备地说道:“你们年轻人的事,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但事呢,要弄清楚。下次别咋咋呼呼,我这心脏受不了!”
“老太太,我也是担心爷……”章沁心委屈得和什么似的,猛擦眼泪。
“好了,你也别哭。快些回房去吧。”
袁克栋给李妈妈使个眼色,李妈妈立马说道:“老太太,没事就好。时间不早,我送你回房吧。”
送走老太太,章沁心一跺脚,扭头走了。小菱望着她的背影,吃吃地笑着说道:“阿弥陀佛,真是菩萨保佑!咱们的章姨太今晚可要睡不着啰!”
秋冉横了小菱一眼,心里对袁克栋充满感激。如果不是他的大兜大揽,今晚,她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罪。
突然之间,秋冉感到双腿凌空。
袁克栋一把打横把她抱起,嘴硬地说道:“我不是非要抱你不可,是你磨磨叽叽,动作太慢!”
小菱在一旁掩嘴偷笑,“三爷想抱三少奶奶就抱罢了,还找什么借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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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岛
苦夏难过,蝉虫都躲在屋外的黄杨树叶底下。没有风,挂着的窗帘像画布上的一样,静悄悄的,一丝涟漪都没有。
惠阿霓拿着秋冉寄过来的信,搁在手里敲了又敲。
秋冉在信上问她,知不知道袁克栋为什么要把宜鸢送到疯人院?
他爱她入骨,怎么舍得把心爱之人毁掉?
“荡荡上帝,下民之辟。疾威上帝,其命多辟……”
阿霓不经意抬头,听见云澈朗朗的读书声时断时续。
若要问果,首先要问因。最解其中味的莫过于当事人。惠阿霓捏了捏手中的信,提起裙子缓缓往楼上走去。
宜鸢回来如斯久,两姑嫂说话聊天的机会不多。一个是不愿讲,一个是不屑谈。两个个性同样出身高贵的女人都有自己要维护的骄傲。
“宜鸢,”阿霓敲了敲书房的门,“我可以进来吗?”
“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