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一一松开他身上的关元穴,神阙穴……
陡然间他十指猛然蜷曲了一下!
“长音公子?”她急唤道。
微弱的火光之下,那人并没有睁开眼睛,只因大脑还处于麻痹状态,无法苏醒。这样也好,毒素在体内相克的过程会让人异常痛苦,他大脑无法感知,倒也是桩好事。
离盏一直紧扣着他的脉门,一点一点拔除银针。整个过程必须精细又缓慢,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又匆匆而过,外头怕是已经夜深,而她却连端来的饭菜都没工夫吃上一口,整个人又饿又累。
最后,几乎是伏在长音公子的身边,拔出了他身上的最后一根银针。
体内的毒素相消殆尽,只是五脏受损还需好好调理,她松出了一口气,起码长音公子的命暂且无碍了。
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整个人变得瘫软无力。
“离姑娘?离姑娘……你怎么还不出来?”
若不是依稀的喊声从密道外传来,她差点就这样趴在长音公子身边睡了过去。
离盏奋力的撑开上下打架的眼皮子,只听着叫声越来越近,最后一个俏丽的人影从火光中迈了进来。
那刻板的步伐,生疏的冷意,是雀枝无疑。
雀枝举着火把环伺周遭一圈,本是好好垒砌的书堆现下已散落一地。棺材也移了方位,连长音公子都被掀落在地,脸上的面具都飞出去老远。
这明显有过挣扎的痕迹,尤其是那件散乱在地的大氅,让她眸色一亮,嘴边隐隐一笑。
她自上而下的打量着匍匐在棺材上的离盏,离盏神色涣散,目光游离,整个身子有气无力的趴在地上,看来是真的中毒无疑。
雀枝的眼里忽然毫不掩饰的流露出狂喜之意,与平时那个稳重又顺从的形象,相去甚远。
“离姑娘,你这是怎么了?”
离盏从她巨变的神情便可笃定,就是她要陷自己于死地了。
只可惜呀,自己反应及时,躲过了一劫,人没死成,反而阴差阳错的帮了自己一把!
雀枝,真是谢谢您了呢!
离盏暗笑着,面上还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准备好好逗弄雀枝一番。
“救……救我……我被蜈蚣咬了……”
雀枝早无防备,见她气喘如丝的样子,当即深信不疑。她绕着离盏的身边轻轻的踱着步子,这架势,俨然一副王府主母的样子。
“离姑娘,我也想救你,可那条蜈蚣是足足养了十年的蜈蚣精,我可花了好几十两银子才从黑市买来的,救你?我舍不得。”
离盏微微颤颤的伸出食指指着她,睁大的眼睛演得愈发卖力:“原来是你?!为何……我从未得罪过你,为何你要下此毒手?”
“从未得罪过我?”雀枝平淡的笑了笑,这身阴险,多半是学自于她家的主子。
“离姑娘,自你结识王爷开始,就已经是我的敌人。情场如战场,情敌如死敌,这话你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