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盏扔了棉球,重新取了新的,继续在侧面擦拭。
少年低头瞧着两人紧紧交握的双手,目光闪烁不安,她动作又轻又柔,搔得他心痒难耐,再加上酒精挥发的凉爽,更似被人舔舐后,清风吹过时的舒愉。
他身子硬得像块木头,只得手腕上的青筋在肌肤下拧扭不安。
离盏握着他的手,到底是察觉他的异样,可好不容易找准了静脉的位置,便没有抬头看他,只当他是紧张。
“会有点疼,但你别怕。”离盏难得露出一笑,轻声安慰。
“姑娘我……”
离盏一手拿棉球按在静脉的位置,另一手已取了针头,拨动滚轴放完里面的空气,准备动手。可他手上的青筋仍旧在苍白的皮肤下隐隐作动。
扎针最忌讳紧张了,万一他一挪动,那又得再扎一次。而且扎侧面本来就痛,再扎一次无疑十分痛苦。
离盏只得把针头对上那根静脉的位置,至于该扎多深能准确无误的扎进去,她十分有经验,只要他别乱动就好。
离盏抬头,两人的距离突然变得很近,近到他能从她额头的汗滴中瞧清自己的模样。
她……她这是在做什么?少年羞得退怯,可后背已抵在床梁柱子上,退无可退。
“离姑娘……”
“闭上眼睛。”
“嗯?”
“闭上眼睛。”
少年臊得面红耳赤,可那双狐狸般的瞳孔似乎有催眠的功效,令他心慌意乱,鬼使神差的闭上双眼。
“呲!”
就在他闭眼的一瞬,手腕侧面突然传来一阵疼痛,针头在骨头和浅薄的皮肉间迅速挑戳,他甚至能听到青筋被磨得咯吱咯吱作响。
睁眼时,离盏已将麻利的将两片的胶布贴在针上。
“很疼吗?”她一边问一边把瓶子挂在高处。
少年看向那蜿蜒的透明管子,知道自己想歪了。松了口气的同时,方才心口挣出一个亟待填补的孔洞,现下有些空落落的。
他抬头偷瞄了离盏一眼,那空洞洞的地方无端有些发痒,
“不疼。”他摸了摸方才被她擦拭过的地方。
“别动。”离盏把他按回原地,当个小孩般的叮嘱起来,“好不容易扎进去的,你若把针头动歪了,便要重新来过。”
“这些是做什么用的?”
“反正于你身体有利。你若希望早日恢复,便要听我的话。”
他乖顺的点头,可好奇心仍旧止不住。“姑娘进门时,分明是空手而来。怎么念叨两句就凭空变出来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姑娘难道会术法?”
“嘘,不可为外人道也。旁人知道了,会说我是巫女,是妖孽。”
少年微微一笑,如旭阳初生,和煦而温柔。“姑娘心地善良,怎会有人会将你与妖孽联想到一处?”
“你现在跟个小孩子似的,你当然不懂人心险恶。”
“在下……在下二十有一,并非小孩……”
离盏目光一亮,似乎听见个了不得的事情,“你记得你多少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