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娘楞了半响,摇头道:“不可能,你在胡说!”
云姨娘一面安慰着自己,离盏很小就离开了长风药局,未得离尺医术的真传,自己钻研出来的医术根本不靠谱,她说什么也不必太过当真。
可一面又想着,这丫头自小行医特立独行,或许离尺不懂的,她却正好懂得。毕竟在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她仅凭一己之力救了祁王的命。可见在医理着方面,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云姨娘越想心中越乱,难产……那种痛,那种死法,她怎么承受得来……
她好不容易等到钱氏入狱,本想着把离筱筱和离晨在离家的地位再压上一头,自己便能仗着儿子坐稳离家主母的位置。
谁知,竟被离筱筱那个贱人害到性命不保!
不……不会的……没有人会事先知道难产。
或许是离盏也不希望她平安的生下儿子,故意说来吓唬她的。
可刚刚离盏还给她喝了副保胎药,的确好受许多,既要害她,何须折回来救她?
云姨娘脑海里的两个小人打起架来,不知该不该信离盏,以至于离盏跟她说些什么,她一概都没听见。
“你先回去罢,我现下很累,要想休息休息。”
云姨娘不安的摆摆手,闭着眼缩回被子里。
呵,替她保胎时她感恩戴德,说了不中听的话了,便连称呼都省了。
离盏早料到云姨娘是这样的人,所以即使她不肯信,心里也没多失望。等到真正要生的时候,她自会哭着让人来求自己。现在执意劝她,反而讨不了好。
离盏起身,福了福身子道:“那盏儿就不打扰姨娘休息了。待爹爹回来,姨娘记得让爹爹仔细的看看。”
被子里的人“嗯”了一声,连句送她的客套话都没有。
离盏不恼,浅浅一笑,兀自带着巧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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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徒连带仆人忙活了一大个中午,总算折回了小兰院,肚子早就饿得叽里咕噜的叫了。
巧儿连忙生火做了几个小菜端出来,一桌人围着巴掌大的三叠素菜都有些蔫气儿。
淼淼正在长身体,一直对肉情有独钟。即使在山里,没什么钱买肉吃,可淼淼用弹弓打打,再埋伏些陷阱,总归能猎到些野味儿打打牙祭。
而离盏更不用说,前世在堂堂将军府中,顿顿山珍海味,燕窝鱼翅,吃的极其精细讲究。重生归来,除了在祁王府的那段日子吃得尚且合口以外,别的时候只是象征性的夹两筷子保持体力。
可眼下这菜……啧啧……真比以前黎府的下人吃的还差!
而巧儿,吃惯了残羹冷炙,什么都可将就。只是见着主子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有些愧疚。
管家送来的菜,不仅全是素的,且都不新鲜。土豆发了绿牙,菜叶子也生了霉衣。她好不容易择出些可以吃的来,但她从前是专门洗衣裳做粗活的,没什么做菜的手艺,最后只能勉强烧成这样。
堂堂离家庶女,连顿肉都吃不上,想来也憋屈。
“吃吧。”三人面面相觑沉默良久,离盏把最嫩的白菜心夹到淼淼碗里。
淼淼饿了,这一上午又是背书,又是抓猫的,虽然对饭菜极不满意,但饿了也就顾不得这么多了。他扒了饭就往嘴里塞,刚吃了两口,突然一咳,猛的把饭全都喷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