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由美又想叹气了,“凯、玄间,你们不是来给我送别的吧?”
迈特凯站起来,一向兴奋激昂的脸上毫无表情,“由美,跟我回去。”
日向由美也没摆出六十四掌的起手式,只是那么松松垮垮地站着,歪着头看着他,“回去干什么?”
“回去说清楚。”叼着千本的不知火玄间也脸上一片严肃,“日向家的事不是你干的吧?”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说清楚,”日向由美清清脆脆地说,“在昨天、不前天夜里吧,我杀了日向俊介、日向日足和三个长老,烧了一些东西,然后就畏罪潜逃了。”
迈特凯一拳打断了旁边一棵树,怒吼道,“为什么?!你那么、那么……”他想起在日向由美退出忍者序列之前,他和日向由美、不知火玄间三人一起组队的岁月,还有那些因为由美磨磨唧唧的小毛病横生枝节的任务,“你有时候连间谍都不肯杀,怎么会杀自己家的人?!”
日向由美一把拽掉护额扔在地上,指着自己的额头给他看,吼的比他还大声,“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该死的‘笼中鸟’啊!”
她喘了两口,平复了一下心情,“既然你们知道是我杀人,那想必也听说了那件事了吧,那样的小毛孩,我一拳能打死一百个的小毛孩,就是因为这个该死的印,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让我疼得跪在地上哭!只要有咒术,任何人都能轻易杀死我!家人?可别侮辱家主大人了,他只以为是我的主人。”
迈特凯抿紧了嘴唇,片刻才说,“不是说日向日足向你赔罪了。”
日向由美“哼”了一声,“赔罪?凯,你可不懂我们日向家,尊贵的宗家是不会向卑贱的分家赔罪的,他只是处置了那个小孩然后通知我而已。再说,他的面子有多贵?他向我赔罪就能顶过我受的罪?”日向由美摇摇头,“他不能,任何人都不能。”
“所以你杀了他。”
不知火玄间补充,“还有日向俊介大人和三个长老。”
“不,我不是因为这件事一时激愤才这样做的,我说这个只是让你们明白‘笼中鸟’是个什么东西而已。”
迈特凯不是个以机敏而著称的人,但多年的默契让他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所以……即使没有这件事,你也会杀了他们,你蓄谋已久,一直是这样打算的。”
“是啊,”日向由美毫无笑意地咧咧嘴,“从我五岁被刻上‘笼中鸟’起,我就在盼着这一天了。”
“盼着这一天?盼着当木叶的叛忍、盼着跟我、跟凯刀剑相向?”不知火玄间说,“跟我们回去吧,你根本干不了这个,你也没去抓过叛忍,你不明白这代表什么。既然事出有因、日向宗家也死完了,没人敢要求重判你的,你不用走到这一步。”
日向由美仍然摇头,“不是我不明白,是你们不不明白,还记得戴叔叔在忍刀七人众跟前救我们的时候说过什么吧,‘真正的胜利不是打败敌人,而是守护心中最重要的东西’,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我是个人,我既不是工具、也不是奴隶,更不是一只狗,往我头上烙个印就想当我的主人,那是做梦。”
“那好,他们现在都死了,跟我回去,我和凯、卡卡西、阿斯玛我们都会为你求情的!”
“谢谢你,玄间,但是不。”日向由美指指自己的额头,“我已经坐了十五年牢了,现在一天也不想再坐下去了。”
所以并不是与水之国合作了吗?自来也沉吟着,确实,这个少年没带护额,而且听说水之国现在局势非常复杂,叛忍数量激增。
可是以日向由美的实力来说——不管是之前听说的还是这次日向穗经土来信提到的——她需要请保镖本身就是个不合常理的事,哪怕有所谓可以操纵“笼中鸟”的人在。
对于忍者来说,再没有什么比另一个忍者更危险、也再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实力更让人信任。是什么让她信任一个叛忍,一个“血雾之里”出身的叛忍?
不过先不考虑这个叛忍的事,正如日向由美所声称的,木叶与她为敌是木叶的损失,白眼加飞雷神的组合足以让她成为这个世界上最难杀的人之一,自来也当然不认为她的实力在自己之上,但他也承认如果这个小姑娘要跑他是没办法的。
作为波风水门的老师,他恐怕是忍界最了解飞雷神的人,这个忍术的强大正如它的难度一样不可理喻,自二代目发明以来近六十年,日向由美是第三个学会的人,但她绝不是第三个试图学习的人,甚至不是第三十个、第三百个。
二代目千手扉间发明的大部分忍术都写在封印之书中,名为禁术,实际上只是在水平不到时修炼容易发生危险而已,在达到上忍水平后,绝大多数没有危害的忍术都会向他们开放,上忍们可以根据自己擅长的方向申请学习。
而飞雷神一直都是其中最受欢迎的忍术,很多人在上面花费了大量时间,但直到自来也上次离开村子之前,还没听说过有第二个人学会。
日向由美的天分由此可见一斑。
三战时候自来也也曾经听说过这个“厉害的胆小鬼”,一个强大与软弱并存的名号,听起来可不像一个冷酷无情之辈。之前日向穗经土又说日向由美虽然掌握了“笼中鸟”却无意以此控制日向家,三代火影与他通信时只说了根部追杀她发现她掌握了飞雷神,且追杀失败,倒没有说全部参与追杀人员都已经殉职,再加上“大蛇丸之死”自来也并不知道,所以他其实对日向由美并无太大恶感,顶多只是觉得她对村子不大忠诚罢了。
可自来也本人也不是个为了村子鞠躬尽瘁的人,否则他就不会在外流浪这么多年了。而且他一直觉得日向家“笼中鸟”的存在非常不合理,只是无力、也没有立场去改变罢了。
现在一个本应成为木叶未来支柱的忍者就这样变成了叛忍,何其可惜,如果可以,自来也真想替自己的老师再挽回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