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侧妃您没听错,郡主应该也听明白了,对吧?”裴春秋问。
宋岚点点头,“是!我会告诉娘和兄长,这几个月,让她好好躺着歇息,其他的事情……就此一笔勾销,我绝对不会再计较!话撂在这儿,绝对作数。”
至于顾若离什么态度,宋岚毫不在意,跟在裴春秋身后走到了外屋。
“如何?”燕王妃率先起身,音色焦灼。
裴春秋道,“没什么大碍,但是孩子四个月之前必须卧床休息,绝对不能下床,不可移动,虽说极是为难,但为了腹中的孩子,顾侧妃也是愿意的。”
“没事就好!”燕王妃如释重负,“多谢裴大夫,大晚上的把你从药庐拖过来,这般折腾,委实是为难你了,好在误会一场,大家都没事。”
裴春秋摆摆手,“身为大夫,治病救人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谈不上为难不为难的,就是以后若真的有什么不妥,或者裴某人做错了什么,烦劳君子动口别动手,我这把老骨头,可再也经不起拖拽丢甩,非得散架不可!”
“是!”燕王妃满面愧疚,“那我这就让人把若离抬回她自己的院子,命人好好看护着,定然遵医嘱,可不敢再有任何的闪失。”
裴春秋瞧了宋宴一眼,待燕王妃离开后,宋宴进去看了一眼顾若离,这娇怯的神色,让人瞧着真是酸楚,但不知为何,他心里却再也掀不起波澜。
有些人曾经是白月光,如今是掉在地上的白米粒,终究是不同了,至于为何不同,大概是浊水本源不曾净,近者终究见分明。
“小王爷?”顾若离是慌乱的,这些跟她原本的计划大相径庭,她突然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这个孩子……虽然得之不易,可若是生出来,定然会成为祸患。
宋宴不近不远的立在床边,面无表情的瞧着虚弱的人儿,“好好休息,本王会派专人好好照顾你,听裴大夫的话,躺在床榻上莫要下床,有什么事吩咐底下人去做。至于琥珀,她到底是你娘家带来的陪嫁,此番得了失心疯害你至此,本王会严惩但不会要她性命!”
“小王爷,您放过琥珀吧,这丫头是被小郡主给吓坏了,她不是有意的,若离一惯由着她照顾,若是她不在身边,怕是一时间不适应,求小王爷您……”顾若离啜泣,伸手想去拽宋宴的衣袖。
宋宴不动声色的转身,恰好避开了她的碰触,“人暂时不能还给你,如此心思歹毒之人,放在你身边,本王不放心,即便她不是有心要害你,但伤及了本王的子嗣,本王岂能再给她机会?好好休息,本王得空再来看你。”
音落,宋宴头也不回的踏出房门。
“小王爷?”顾若离声音哀戚,却换不得宋宴的回眸。
他走了,毫不犹豫,无半分情义。
裴春秋还立在檐下,宋宴抬步往院门外走去,“说吧,发现了什么?”
“小王爷还愿意相信我吗?”裴春秋低声问。
宋宴冷着脸,“你觉得呢?”
有那么一瞬,裴春秋觉得现在的宋宴,似乎和以前不太一样,至于哪里不太一样,他一时半会也说不出来。幽然叹口气,裴春秋道,“顾侧妃此番似乎……”
“孩子的事,本王自己也弄不明白,但本王的确碰过她。”宋宴扭头看他,“务必保住这个孩子,燕王府需要孩子来稳定人心。”
裴春秋眉心微凝,“稳定人心?”
“少废话,说你想说的,信不信在本王。”宋宴继续往前走。
裴春秋点点头,“顾侧妃的滑胎迹象,虽说有外力撞击的缘故,但是我觉得没那么简单。”
脚步赫然一滞,宋宴眸色陡戾,音色沉沉,“你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没那么简单?当时大家都在场,她是如何出血的,有目共睹。”
是宋岚的那一记耳光,险些打掉了顾若离腹中的孩子。
“小王爷,实话跟您说吧,因为当年的七日断肠散,顾侧妃的身子已然伤及了根本,想要成孕并不那么容易,所以想留住这个孩子,也没那么容易。”裴春秋满面无奈,叹气又摇头,“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她不能成孕,只是比寻常人辛苦一些。”
宋宴静静的听着,顾若离尚且如此,那么靳月呢?毕竟……顾若离当年就解了毒,而靳月却与毒为伍这么多年,应该会更难吧?
“顾侧妃自身应该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我才不明白,既然如此艰难,为何还要……”裴春秋顿了顿,似乎不知该如何措辞。
宋宴回过神,“有话直说,本王知道她心思沉,本王也知道……她有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此前沉迷美色,如今静下心来,反而看得清楚了。
“有……吃过药的迹象。”裴春秋凑上去,低声开口。
宋宴身形一震,不敢置信的盯着裴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