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呸呸。
什么东西。
除了盐味儿,便尽是些肉腥气和草木的涩意。
但她憋住了没吐。
一边还磨磨蹭蹭地悄悄抬眼,去窥宣王的脸色。
宣王却紧盯着她,正撞上她的目光。
薛清茵一下便又垂下了眼,继续埋首碗中。
宣王:“……”
他心下既好气又好笑。
连这玩意儿都能吃得下去,才更显得她可怜。
宣王岂能猜不透她的心思?
无非便是给他瞧,我已经这样苦,这样可怜啦,你怎么还能同我生气?
薛清茵这一口汤,也不知分了多少次,才慢慢地往下咽了一点点。
她都快含不住要吐了。
她实在忍不住,又悄悄地转了转头,再去窥宣王的脸色……他今日怎么这样稳得住?
就这一次目光再相接的时候,宣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端走了她手里的碗:“……吐出来,别喝了。”
薛清茵:“唔唔,呜呜。”
她还试图再坚持坚持。
宣王:“……”
他抬手屈指,戳了下薛清茵鼓起的脸颊。
薛清茵一下就憋不住了,“哇”一声全吐掉了。
还差点发出呕吐的声音。
宣王眉头紧皱,翻了翻随身带的香囊,从中抽出了一张帕子。
但那帕子一半都浸了血。
这在战场上到底是无可避免。
薛清茵倒是不怎么在意。
她真的快吐了。
她揪住干净的那一半就匆匆擦了擦嘴。
宣王怔了下……心下倒是真的又泛起了细细密密的心疼。
阿卓伶俐地又给倒了碗清水,只是走近的时候也不敢多看宣王,递给薛清茵就跑了。
薛清茵干脆也不装了,咕咚咕咚漱起了口。
半晌,她放下碗,实在憋不住对青珪军一行人道:“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青珪军不服气,沉声道:“走到哪里便吃当地的食物,入乡随俗,有何不可。”
薛清茵耷拉着眉眼,有气无力地道:“如你们这般,每日吃这样难以下咽之物,人生了无乐趣,难怪个个都像是刚从坟墓里走出来的怨气冲天……”
青珪军:“……”
他们想说我们救了你。
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他们不知道她为何身上带着虎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