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钧韬点点头,没再说话。
他根本没有心情再说什么。任何言语上的口头之快都是虚假的,能力才是真的。
而梁伯承显然在自己之上。
“你妈那里,我希望你可以控制住。”梁伯承淡淡的说,看着梁钧韬,目光也是淡淡的,看不出来任何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如果她坏了我的事,我不会再放过你们的。”
梁钧韬当然不会以为梁伯承只是随口一提,虽然他的语气若无其事一般,可是他知道,如果一旦自己的母亲做了什么事惹火了梁伯承,他们就真的会如梁伯承所说,再没有退路。
深吸了一口气,梁钧韬说,“我知道。”
“刘东的把柄送到我这里的那天,就是我兑现承诺的那一天。”梁伯承说完看了梁钧韬一眼,不再停留,转身推门离开。
梁钧韬坐回到书桌后面的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桌子上的一枝花,坐了很久。
布局了这么久,苦心积虑的忙活了这么久,还是败了,而且败的这么狼狈,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不是梁伯承不知道为什么放了自己一马,那自己的下场是什么?
梁钧韬不敢再想,他突然觉得自己当初煞费苦心的安排,在梁伯承的眼中或许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他什么都知道,看透了一切,却什么都不说,就像是把玩折磨老鼠的猫一样,看着他可笑的一切。
这算什么呢?梁钧韬突然大笑起来,笑得不能自已,很久停不下来。
何芬芳在楼下坐着,本来因为看到梁伯承出来而竖起了全身的防备,看着梁伯承没有别的动作,正要松一口气,就听到了梁钧韬的大笑。
就像是沙漠中的旅人被剥夺走最后一滴水,就像是悬崖边的猎人面对身后一群饿狼无奈跃入深渊,那样的绝望。被逼到绝路上的绝望,一点生机都没有。
何芬芳的眼皮跳了一下,顾不得再去看梁伯承,起身就往楼上跑。
梁伯承听到身后的动静,嘴角轻轻的勾起来,大步离开。
而始终站在门口不远处的柳纯颖,一身粗布衣服,脸上的伤疤来不及遮掩暴露在空气中,也暴露在每个人的视线之中。
知道梁伯承来了,她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连遮脸的纱巾都忘了带,就是为了见他一面,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了。
跑出来才发现自己没有遮住脸上的疤痕,想到那些纵横交错连自己都觉得可怕的伤疤,柳纯颖难堪的低下了头,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梁伯承。却又舍不得回去。
也许这辈子也就这么一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