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和你在澳门、香港每天和不一样的女人上床是一个道理。”
大山:“可……可她是女人啊!”
我:“有什么不一样吗?”
大山欲言又止,似乎想争辩什么却找不到合适的词,几经尝试之后仿佛陷入了沉思不再说话,他默默地继续开车,香烟一根接着一根,车子越开越远毫无停下的征兆。我看大山神色平静,想来我俩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便趁着夜色沉沉睡去。
当我醒来的时候,车子停在一家酒店的停车场。我下车抽了根烟看了看手机,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6点。我打开导航开定位,发现此刻我们身处厦门市区,对此我一点儿都不惊奇,以大山的开车速度,现在不在澳门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没过多久大山也醒了,他走到我身边跟我要了根烟,跟没事人一样,开始嬉皮笑脸地扯东扯西。眼见大山如此神色,我无法分辨这是他强压伤感的表现,还是慢慢释怀的征兆,不过无论什么原因,那份折磨着他的不甘心至少已经能够压抑下来。
5
我们没有去酒店,两人就像专门来旅游的人一样,开着车跟着导航到处去吃小吃,开车绕着海边看风景,觉得身上臭了,就找桑拿房洗澡,到了夜里我们就坐在海边喝酒,喝多了就睡在石头上直到日上三竿,一连两天,漫无目的,时间过得漫不经心。
第三天太阳再次升起,随着阳光的照耀,天色渐渐明亮,我睁开了眼,昨晚同醉的大山已经坐在石头上遥望东方。
大山忽然说:“我要去澳门!”
我问:“去澳门干吗呢?”
大山:“我想过了,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来我自己做了不少对不起木夕的事,又有什么资格责怪木夕。她在有他的情况下,还是选择和我结婚了,那说明她一定是爱我的。她现在还小不懂事,没经历的总该去经历一下,不过老子心里还很不爽,所以老子要去澳门好好地和妹子们耍耍,也算是从某种程度上报复木夕,等我把心里那口气给泄了,平静下来以后,再回去重新开始,好好地把木夕追回来。”
我:“你的方法也真够极端的,不过要真能泄下怨气,也是好事。”
大山:“我算好了,我出门只带了一张卡,里面有18万,3万块钱吃饭住宿喝酒,咱们不赌博,剩下的15万块钱,我们每天就去最高级的夜总会玩他个天昏地暗,钱花完了就回上海,最多也就半个月。”
我:“算了,夜总会什么的我没兴趣,前两天我和我妈通了电话,她说今天能到台北,如果你今天走的话,我就直接飞一趟台北,看看老朋友,看看我妈。”
大山:“行吧,那你什么时候能回上海?”
我:“十天半个月吧,总之能比你先到。”
大山:“走,那我们这就去机场。”
我:“不了,你自己先去,我这边几个朋友好久没见了,我在厦门多待两天。”
大山给了我两千元现金:“这次把你拉出来估计你身上也没钱了,我现金就这么多,你先拿着当路费。”
我欣然收下。
临走前,大山取下了胸前的子弹形项链,还有他的结婚戒指递到我手里。
我愣了一下:“这是干吗?”
他笑呵呵地说:“我不想这一趟泄愤之旅玷污了我和木夕之间的幸福回忆。”
话一说完便开着车子扬长而去。
其实所谓背叛,不过如此,你看不开,那就是一生的追悔,永远都无法原谅;你看开了,这只会是你心爱的人,在迷茫时候不小心的失足。
当然是人都会有情绪,即便能理解,也难免愤怒,也会不甘,也需要寻求某种方式宣泄心中的情绪,只有这样才能重拾平静,大山选择了澳门,无论多么极端,但他终归是一步一步在走向平静。
台北我没有去,我老妈根本不在那儿,我只是找了个借口自己先回了上海,毕竟宣泄的部分,还是让他一个人去释放会来得更合适一些。
6
我回到上海,继续过自己的生活,时不时更新朋友动态,都没有看到大山的信息,想来大山一定是沉醉在纸醉金迷中,懒得处理那些虚拟的东西。
我也没有打扰他,不想在这种极端的自我救赎中,为他增添犹豫。
中途木夕给我来过电话,问我知不知道大山去了哪里,我说不知道。木夕从质问到威胁,到苦求,最后慌得哭了,我还是没有告诉他大山的音信。因为我知道,人在突然失去爱人的慌乱中,会更加容易陷入寂静,全心地思考心底里到底爱谁,而此刻的木夕非常需要一个这样的契机。
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大山在灯红酒绿中渐渐重拾平静,木夕在极度寂静中渐渐地意识到自己爱谁,一切都走向完美。
我算算时间,大山差不多该回来了,可是他仍旧没有联系我。
一个平凡无奇的中午,我接到了一通电话:“你好,请问是仲尼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