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们是不是。。。。。。”
图熊想着,既然自己这地方已经暴露了,王爷再待在营地里是不是不太好,需不需要做什么准备,或是直接换个地方隐藏起来。
“不用。”
卫邵卿将帖子和信件都收了起来,“要是连军营都不安全,还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
这里驻扎着五万精兵,明都驻扎的军队虽然是卫邵卿的兵马,可是对于皇族来说,也是守护皇城的重要屏障。如果卫绍昌或是卫颐要对明都出手,两败俱伤的场景不会是他们想看到的。
图熊没敢再劝,反正都听王爷的,这个小主子他知道的也不多,对方到底是什么样的性子他也不太清楚,要是自己劝多了惹恼了对方,那就得不偿失了。
当初他陪着先皇打天下,是因为佩服先皇的英勇,现在他的年纪也不轻了,有儿有女,孙子孙女都一大群了,自然也就有了自己的私心。
文昌帝平庸,他愿意听从先皇的遗愿,扶持南王。
卫邵卿避在杨城太久,久到原本忠心耿耿的老将,也渐渐滋生了自己的想法,加上皇室和其他势力觊觎他们这些远离杨城的军队势力,没少上门来做说客,图熊还是当初憨实可靠的外表,只是心里早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图熊了,之所以没有变节,也只是因为现在皇族和南王之间,南王的胜算显得更大一些罢了。
图熊想着这些日子南王轮番接见了他的几个副将,忍不住眼神复杂地看了卫邵卿一眼,不过很快地低下头去。
卫邵卿对于图熊的表情恍若未闻,专心思考如今的局势,自己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应对举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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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
诺大的宫殿之内,进进出出的宫女太监都极其小心,生怕发出些什么声响,惊动了寝殿内服用了汤药正歇下的陛下。
这时候太子卫颇从殿外进来,对着正从寝殿内出来的皇后轻轻唤了一声。
严皇后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示意太子跟着她出去,不要惊扰到皇帝。
“可是颇儿来了,让他进来吧。”寝殿内传出一声虚弱的,中气不足的男声,苍老短促,正是文昌帝的声音。
文昌帝这些日子汤汤水水喝了不少,可是身子骨却渐渐显露出颓势,隐隐有些油尽灯枯之兆,每日即便喝了定神的汤药,还是不容易入睡,只要稍微有点声响就容易惊醒。
为了这件事,殿内服侍的宫女太监,只要稍稍惹恼了皇帝,就一个个被拖出去乱棍打死,宫殿前的汉白玉石板都差点被血水染红了。
不过这都是内殿之事,暂时还没有传到前朝去,不然史书上少不得给他记一个残暴的名声。
卫颇和严皇后相视一眼,朝寝殿之内走去。
边上服侍的宫女已经搀扶着文昌帝在床榻上支起了身子,后头垫着一个软枕。他相较于当初太子选妃之时消瘦了许多,几乎是皮包骨的模样,面色泛白泛青,虚弱着从被子里伸出手来,朝着太子卫颇的方向探了探。
“父皇。”
卫颇颇为悲痛地上前扶住父皇的手臂,不论文昌帝在世人的评价中如何,对于他而言,确实是少有的慈父。
因为文昌帝身体不适的缘故,直接下旨命令太子监国,只要皇帝一驾崩,他就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帝皇。
大皇子和三皇子那儿有些许异动,不过那两个已经成不了大器,最近被太子和皇后剪去了不少臂膀羽翼,四皇子卫颐一向淡泊名利,每日里陪着太子的同母胞弟游山玩水,并不插手朝政,皇后喜欢他的识相,加上自己疼爱的小儿子对这个四皇兄一直赞誉有加,对于这个庶子,她也没有打压的意思,只要对方知情识趣,一直老实下去,就算是为了让皇儿留下一个友爱兄弟的名声,将来也会封他一个逍遥王爷当当。
唯一的麻烦可能就只有南王卫绍卿了,他的存在至始至终都让皇室如鲠在喉。至于世家,几代皇朝都这么过来了,反倒让人不是那么心急对付的了。
“这几日。。。。。。朝堂之上。。。。。。可安定?”卫绍昌拉着爱子的手,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问道。
“颇儿是陛下一手教导起来的,对于他陛下还不放心吗,现在陛下最要紧的就是养好身子,别早早地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尤其是颉儿,他还那样小,连皇子妃的人选都还没定下。”
严皇后眼神闪烁,轻轻迈着步,坐到床侧,对着文昌帝一番真情流露。
“颇儿的处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他还年轻,他那皇叔。。。。。。一直以来都是最阴险狡诈不过的,我。。。。。。担心颇儿会。。。。。。会被他愚弄。”
卫绍昌拥有众多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的妃子,可是最爱重的一直都是眼前这个曾经为了救他差点殒命,连带着太子身体都不好的皇后,看着皇后难过,他心里自然也是不好受的。
“我的身子骨是不成了,可是好歹。。。。。。我也要在。。。。。。在闭眼前帮我儿除去那一个心头大害。”
卫绍昌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深的厌恶,只是在看向一旁的皇儿时,又变得分外慈和。
“父皇。。。。。。我。。。。。。”卫颇果然十分感动,眼眶微微泛红,张了张嘴,似乎有什么话要说。
严皇后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跳忍不住快了几拍,抢在他前头发话。
“陛下有所不知,那南王已经偷偷从杨城出来了,现在就藏在图熊那儿,也不知道在密谋什么,要不是有探子传来消息,我们怕是还被蒙在鼓里。”
严皇后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让卫绍昌有点急气攻心。
“皇后。。。。。。你说的可是事实,难道是他终于。。。。。。终于隐忍不住了?”卫绍昌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身体抱恙之事传到了杨城,卫绍卿想要趁自己虚弱,太子还年幼的时候趁虚而入,夺走他卫绍昌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