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那个一日不见自己,就思念难安的父皇,竟然根本不在乎他吃没吃苦头了,甚至,皇帝还绝情的回了两句话:汝之所请,未见悔过。
短短八个字,如是利刃,直冲着心房,刺得李泰肝肠寸断。
“父皇…”
“父皇…”
李泰低声喃喃,每唤一声,他就喝下一杯苦酒,眼中的悲色十足,如是被丢弃的怜儿,看着十分可怜。
门外脚步声响起,听的十分急促。
呼吸间。
一个太监进来,他的脸上,喜色满满。
“王爷,长安来人了。”
太监有着几分激动。
李泰毫无波澜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又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太监将记着礼物名录的折本放在桌子上,兴冲冲道:“王爷,皇上差人给您送东西来了,整整十五辆大车,奴婢看过了,都是您原先喜欢用的东西,奴婢斗胆多句嘴,皇上这心里头,还是牵挂着您的。”
李泰呵呵一笑,将那礼单拿起,看也不看,随手就扔到了脚下的火盆中。
火苗窜的升起。
太监暗叹一声,脸上也没了喜色,转而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他的手中,还有一封信,太监犹豫几息,将信缓缓放在桌子上。
“王爷,这还有一封信。”
李泰将信封拿起,仍旧是要往火盆里扔,但就在松手的刹那,余光不经意扫到了封面。
顿时。
不过短短一息间,郡王殿下的脸色,如戏法般来回变幻,先是神情一愣,后是不可思议,继而又变为愤恨。
“李承乾!”
李泰一字一句,只听的牙关咯吱作响。
举到半空的酒杯径直扔下,李泰苦大仇深的将信拆开。
【吾弟泰阅。】
【贞观十七一别,兄与弟已有两哉未见。】
【今兄重回京都,位居大内,彺盼四处,皆为弟之影。】
【遥忆往昔,吾兄二人,位于父母左右,虽分居各处,尚可一日三见。】
【时至今日,你我兄弟,天冠地屦。】
【兄以罪人之身,安居长安。】
【弟以郡王之贵,委居钧州。】
【吾之二人,不得君令,难以擅动。】
【草木一春,时光短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