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叹了一声,语重心长道:“所以啊,明儿说什么都不能去考,不去考,就抓不到你的把柄,没有确实的证据,就算全天下的人说你舞弊又如何。”
“就算是顾虑舆论,父皇最多也就是将你祖父免去官职,舅公劳苦功高,等的事态平息了,迟早还会再受到启用。”
“可你想想,如果你要去考了,又考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是不是就坐实了舞弊一说了,有了确证,到时候不仅你麻烦,你祖父和你阿耶,也要受连累,那可不就是罢官能解决得了。”
“两相权衡取其轻,躲起来避一避风头,是现在唯一的法子。”
高德阳一琢磨,还真觉得有道理,于是问道:“表兄,那我该躲哪去?”
少年人就是好糊弄。
李承乾露出浅浅的笑,伸手指向窗外,“看到停在那边巷口的马车了吗?”
高德阳顺着手往外一看,小鸡啄米般点点脑袋。
李承乾:“驾车的是我的人,我都安排好了,你跟着他走就是,等到事情过去了,你再回来。”
“表兄,现在就走吗?”高德阳犹豫道:“我要不要回家,跟祖父说一声,我怕他担心。”
李承乾摇摇头,“你放心去,过后我去跟舅公说一声。”
高德阳怏怏的点点头,“表兄,多谢了。”
李承乾摆摆手,“一家人,不说这些,去吧,宜早不宜迟。”
高德阳作揖一拜,随之跟着程良骏离开,驾车的是杨三刀,等的高德阳上来,他冲着程良骏轻点下头,而后驱车向前去。
马车从延平门出的城,高德阳不知道要去往何方,看着窗外渐渐空荡,心里头不免惶恐起来,为了驱散不安之情,便主动跟杨三刀聊了起来。
“你叫什么?”
“我叫杨三。”
“杨大哥,咱们这是要去哪?”
“新平县。”
新平离长安不远,也就六七十里地,高德阳心安了些,他还真怕李承乾把他送到什么荒无人烟的偏僻地方去。
~~~~~~~
皇宫,两仪殿。
李世民认真批阅着折子,张阿难静静站在一旁,此时,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太监出现在门口,张阿难蹑手蹑脚的过去,两人在门外一番耳语,随之,张阿难又轻手轻脚的进来,跟着李世民小声汇禀了一番。
也不知他到底是说了什么,李世民眉头皱皱,露出深思之色来。
这时,黄门喝道:“陛下,申国公求见。”
“宣。”
高士廉快步进殿,等到行完礼,他直接了当道:“陛下,臣之孙儿,昨夜跑去了昭陵,然后就不知所踪。”
李世民眉头拧成川字,佯装什么都不知道,大为不解道:“他跑去昭陵做什么?”
高士廉自是不好多说。
他是不敢将李承乾牵扯进来的。
毕竟,儿子就是儿子。
高士廉只能说声不知,然后又道:“也许是去寻高明,陛下不妨将殿下叫来问问,或许他知道德阳的下落。”
“朕知道了,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