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他这样的指控,宁珑很不满。
惯?他那算得上是惯么?
宁珑想起自己这几年来被他管束得没有任何空间的日子,新仇旧怨和满腹委屈全部涌上了心头,将她心里原本有的怯懦尽数冲淡。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梗着小脖子和他对峙:“你那根本不叫惯,而是管!你什么都要管着我,我念什么样的学校你要管着我,交什么样的朋友你要管着我,上哪里玩、做什么事,你统统都要管!如果这就是你所谓的惯的话,我统统都不需要!我不稀罕!”
她语速很快,几乎是一口气说完的。像是怕稍慢了一点点,就不会再有勇气说下去。
“看来你对我很不满意。”萧西烨定定的盯着宁珑,放下手里的派克钢笔,调整坐姿,“还有什么想说的?继续。”
面色平淡,语气也是平淡的,听不出一丝波冉起伏。
可是,越是如此,宁珑心里越不安。心跳像擂鼓一样。
她觉得自己很孬,这样的宁珑让她有些自厌。遇上萧西烨之前,她还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现在,自己到底怕什么?本来,做错事的就不是她!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恶魔!
一想到潘少那样凄惨的下场,宁珑所有的畏惧渐渐散开,她再次抬头怒视他,质问:“萧西烨,昨晚你到底把潘云生怎么样了?”
萧西烨看着她怒气冲冲的小脸,一语不发的推开椅子,面无表情的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过去。
男人身形挺拔,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直逼得宁珑连连后退,纤瘦的身子抵在了会议桌的边沿上。
他188cm,165cm的她站在他面前,娇小玲珑。
男人骨节分明的长指,执起她的下颔,让她的眼对上自己,“你就为了那么个要糟蹋你的人,怒气冲冲的来和我说这一堆混账话?”
宁珑是惧怕他的。
十指紧紧扣住身后桌子的边沿,她不允许自己退缩,“萧西烨,你是不是把潘云生废了?你是不是毁了他一辈子?”
他面色冷峻,手收紧,目光很深,如大海深波,“宁珑,我提醒你:永远不要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来我面前跟我叫嚣,明白么?”
他厌恶她为了任何男人来和他对峙。这丫头,是他亲手养大的,从小到大,事无巨细,哪件事不是由他操的心?别的男人,要想占据她的思维和空间,妄想!
宁珑把住他用力的手,声音发抖,“你告诉我,昨晚……你是不是给潘云生下了猛药?”
他眼里寒气更深,毫不遮掩,“是。”
“你明知道,那会让他断子绝孙?”
“他有胆子碰你,就要有勇气受这样的后果!”
“可他才是个刚满20岁的大男孩!”
“那又如何?谁规定刚满20岁,做错事就必须被原谅?”在他萧西烨的世界里,但凡敢碰或者妄想碰宁珑,那都是自掘坟墓。
萧西烨盯着她苍白的小脸,“我没要他的命,已经是饶了他。”
宁珑浑身发颤,她拼命的去掰他的手,控诉,“萧西烨,你根本就不是人!他还这么年轻,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和我一样还是在最美好的年华里……你怎么能这么残暴?”
萧西烨把她捏痛了。
她眼眶红了,厌恶、排斥他的碰触,两手拼命的捶打他,腿也胡乱踢着,“你不要碰我,你手上那么肮脏,滚开!”
萧西烨胸口一痛,眼神阴沉。
她……
竟然说他肮脏?
如果不是紧张她,他会下这么重的手?若不是想杀鸡儆猴,让那些暗地里已经在盯着她的人不敢再动邪念,他需要做得如此狠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