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争儿,放下为娘,你快……快跑,自己跑!带着为娘,你我母子必……”意识到,此刻宝贝儿子不知为何奔行速度虽是极快,无奈比之身后两只疯狂追击幽鬼狼,仍略略有所不及情况的何夙,颤声说着就要挣脱落地。
无奈,默默狂奔中的柳狰却是根本不理,更在她挣脱意图愈加强烈之时,拦抱力道亦增幅更为明显的加大甚多,甚至近乎让她不由都有了微微窒息之感。
见此,何夙心中虽焦急无比,却也更多的满足欣慰于心尖丝丝溢出,遂干脆心下一狠的颤声低念:“好!今日,你我母子死也死在一……”
“轰!”
而就在何夙如此绝望低念声中,侧向不远外的一面厚厚高墙,竟骤然一声暴烈巨响,猛的自中间炸碎四散开来。
“二夫人、争(狰)少莫慌,末将岚山卫偏将田舫在此!”几近同时,那高墙破碎处,如此一声浑厚中年男声,随之‘天籁般’响起。
“轰!”
“嗷——!”、“轰!”
几乎就在转瞬,身后这两只刚还凶威无尽疯狂追击的狰狞巨狼,已加一起也不过发出寥寥半声狼嚎,便至少半边乃至整个身躯,尽被轰碎的让这自称田舫的中年偏将,干脆利落的悉数毙于拳下。
“噗!”
而就在何夙欣喜的就要开口之时,刚还‘生龙活虎’默默环抱自己飞速奔逃的柳狰,竟突然猛的一口鲜血狂喷米许之远,不由分说、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轰然摔躺下去。
“啊!?争儿,你这是怎么了?不要吓为娘,快回应为娘一声,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何夙瞬间彻底懵了,慌乱的呼唤两声,随后经年的礼数都也顾不得的一把拉住,快步近前正欲探查的田舫那粗糙大手,救命稻草般颤声祈求不停:“田、田将军,快,快看看我的争儿,他这是怎么了?求你快救救他,快救救他!……明明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久经沙场,本并未多么慌乱仍理智尚存的田舫,倒是被何夙如此一遭,瞬间给吓得不轻,忙慌乱的狠狠一抽手,挣脱开来。
掩饰的干干一笑,他这方忙矮身探查起,此刻貌似已彻底昏迷,更刚还面色明明血红一片,此刻却很是诡异血色完全退尽,惨白发青的柳狰具体情况来。
“……结合二夫人所描述的情况来看,争少这八九应是妄动了某种很是禁忌偏门的燃血秘法,这才于之前短时内,以有限的锻身境一层中期修为,爆发出了接近锻身境中期四层乃至五层的非凡战力来。而如此强行大幅提升战力的燃血秘法,事后需些代价料想也是理应之事,二夫人可不必太过忧心,争少性命应是无碍。”
“末将虽并不十分清楚,这种秘法在动用之后,具体需要付出如何代价,但以末将的探查感觉,争少眼下除了周身气血严重亏虚之外,貌似并无其他大碍,呼吸平稳,面色虽差却也并无半分痛苦之色,不信二夫人您自己也可感觉一下。”田舫查看片刻,又细细对何夙问询了解几句,如此安慰意味明显的和声回道。
完全慌着的何夙,闻言却是根本没有多想,当即努力平心静气,观察片刻,虽不十分确定却仍乐观念道:“果真如田将军所言。太好了,争儿没事,太好了……”
念叨片刻,何夙这方终于渐渐稳定下情绪,不动声色的以余光,略略打量起身边这位田舫田将军来。
确定对方确曾正宅夫家长兄侯爷院中有过几面之缘,何夙这方彻底不疑有它,关切向对方来路处望了眼,不解道:“田将军,为何,只你独自一人至此?”
“不敢欺瞒二夫人,因此次荒兽侵城实在太过突然,事先根本半点预兆未显,我西荒郡城又多年未真历战火,故……”田舫恭敬一礼,开口就要细做解释。
不过,何夙却是眉头一蹙的直接挥手将他打断,自顾又问:“其他田将军无需与我一个全并无半点军职的内宅之人多做解释,我只问你,是否此番侵入城中的荒兽都已肃清?……又或者我私心的再问直白些,侯府内它处可还存有荒兽?”
见面前贵妇无论神态还是语气,焦急之意都已表露无疑,田舫当即再不多论其他,直言回道:“城中荒兽已正在肃清之中,半个时辰内必定可以清理彻底。至于这重中之重的侯府,末将与另一位同僚郑荣郑偏将,亦已将岚山卫第一及第二卫半数以上过十人,至少锻身境八层的高阶战力,尽都一并带了过来,相信彻底肃清必就在眼前。”
“如此甚好!”何夙轻舒口气,跟着立刻又道:“田将军,还请随本夫人速速这边来,我的两个陪嫁侍女还在那……哎呦!”
何夙说着,双手拦抱起昏迷中的柳狰,扭身就要向那两位劲装女侍激战处回转过去,却不想,这才方要跨步,突然发现两条腿竟莫名的半分力道也都没了一般,骤然一软的就向地上软倒下去。
田舫浓眉轻蹙,忙身形一闪,瞬间到了何夙正前方处,双手似缓实疾的轻轻一探,已将对方抱在怀中的柳狰接了过来,同时半点未有直接碰触,连带将其间接扶直站起。
顺着怀中爱子离身力道直身立定,何夙对田舫敛衽致谢一笑,深吸几口大气,努力的飞快舒缓下,剧烈战斗奔逃再加上心绪大起大落所造成的短时脱力不适,很快便再又微微踉跄却半点不肯稍待的竭力疾奔起来。
冷静下来、思绪清晰,很快三人已回到了,之前何夙与两位女侍的诀别之处。
不过,他们三人却是并非第一批到来之人,此刻这里已另有三个劲装大汉存在。
其中一个,正左右双手一边拖着一具,看起来已同样半边身躯都已破碎,血肉模糊彻底成了尸体的两只幽鬼狼,缓缓离去,另一个,则一边给第三个肩头明显受了些伤的大汉进行着简单包扎同时,一边警醒的不时提防观察着周围情形。
至于之前那两位,舍命掩护何夙逃离的忠心劲装女侍,则遗憾的都已半点气息也无的被残杀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