槍声仿佛在他耳边响起,接着是余桑细若游丝的低喃,“景安,你快走。”
窗外盘旋的鸟刺耳地叫了一声,景安回过神,悬在空中的手指覆上余桑的额头。
他从室外来,指腹沁凉,透过余桑细腻的皮肤传至她的血管,温热的感觉在她血液里缓缓地流着。她几乎下意识的蹙了眉,极短却被景安发觉。
他偏头抿开一点笑,而后鼻息逼近余桑。余桑细眯着眼,露出一道窄缝,瞥见景安泛青的下颌。他的鼻息急促了些,扑在余桑的脸上。余桑忍不住,半睁开眼。
景安眼睑下垂,五指并拢捂上她的眼,下一秒,薄唇印在她的额头。
这厮……余桑大脑顿时荒芜,一会她睁眼,发现景安用那种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怎么醒了?”他说的极轻。
怎么?原来他不知道。余桑张了张口,半响才发出声来,“哦,睡饱了。”
接着,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余桑真想那块豆腐拍死自己,什么狗屁不通的理由。
“喝水么?”他平时冷冷的,倒是现在声音柔了些。
“昂,我自己来……”余桑未说完,门被“哗”的拉开。余桑见了,是景安公司里的几个人来看她。
其中有些人余桑在晚宴上看到过,算是认个脸熟。
“余小姐,你感觉怎么样了?”同事放下花篮。还有人夸大其词,捂着嘴嚷嚷,“天呐,余小姐你这是从前做陪酒女的时候结下的仇吧。”说着,还故意加重陪酒二字。
景安脸色阴沉,对着那群叽叽喳喳的人清冷地回,“桑桑现在要静养,东西不收,请回。”
他说话虽礼貌得体,却暗中带刺。那些人大多识大体,噤了声不再说了。
余桑嘴角突然漾出一点笑,“我去医生那。”
“好。”景安俯下身,替余桑拿厚外套。
余桑不动,张开双臂,“景安。”
景安呛了口气。
“老公~”她勾着唇,那双狐狸眼微弯着实媚人。
景安怔了片刻,弯腰,余桑勾住他的脖颈,他稍带点力,余桑便顺势挂在了他的身上。
余桑抬眼,见景安未忍住,极淡地弯了唇。
她笑意更浓,朝他身侧贴了贴。他拖着余桑牌小挂件,挪到门口,拉开门。余桑偏头,对着病房里聒噪的阿姨们眨了眨眼。
门合上,噤了声的同事炸成一锅。
“到底以前是三陪,刚刚你看到了么?”同事拽着包,脸涨成猪肝色,“就那个狐媚劲。”
“我还以为小景和别的男人不同,没想到。”其中一位阿姨说的大声,“天下男人一般黑。”
……
余桑被带到拐角,景安扳开她的爪子,“可以了。”
余桑向前走了几步,箍住景安的腰,“诶呀,再抱一会。”下一秒,被景安拽开,两人隔了一段距离。
余桑扁扁嘴,“小气。”说着,爪子又向上伸企图捏景安的脸,果然,又被拍开。
余桑的主治医生迎面走开,将缴费单递给景安。景安翻了一会,发现手边探出来一颗脑袋。
他看了一眼那颗脑袋,脑袋乖乖地又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