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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氏的离去,没有带起任何一丝波澜。
宫里自从皇帝遇刺以来就一直沉寂着,好不容易太孙痊愈,又要举办端午大宴,正是活泛起来的时候,谁也不敢在这时候去扫主子的兴。
李迎想起自己昨晚上听见的女声,脸上一片煞白,再不敢待在屋里。就跑到芷兰院去和张碧玉说话。
张碧玉递了杯温茶给她,眉目柔和,轻声安慰道,“你别怕,她是病逝,与你有什么相干呢?”
李迎听了她的话却更害怕了,紧紧抓着张碧玉的手,心里发毛,“我和她就住在一个地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怎么能不怕”她呜呜地低声哭了起来。
张碧玉一听她哭,头就一抽一抽地痛,她耐着性子道,“这话可不能乱说。你知道宫里最忌讳这个的,你在我这说说也就算了,出去可不能乱说。”
李迎抽抽噎噎地,话也讲不完整,含糊道,“我、、我都听见她、、喊我了。”
张碧玉面色一变,看了眼低头伺候的青青,不悦地打断她,“又胡说。我看你是发了癔症了,水波,扶你主子回去休息。“
水波应了声是,扶起只是哭的李迎,回了竹兰院。
张碧玉疲倦地往后一躺,什么话都没力气说了。
青青见状关切地道,“主子要不要请太医来看看?奴婢听说女人缺了气血,就会时常困乏无力。若真是如此,主子可得好好调养,不然的话,子嗣方面可就难了。”
“这时候请太医,多招人眼。没得扫了大家的兴,还是算了吧。”张碧玉不欲多事。
青青想起张碧玉迟迟未来的换洗,张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因为太孙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太孙妃就派人接了庄昭回来,还和和气气地对她说,“这段日子辛苦庄妹妹了,等端午过后,我再赏你。”
一个“赏”字让庄昭心里有点堵,她勉强笑道,“多谢姐姐”
太孙妃满意地一笑,“行了,你也累了,回吧。”自从那日被林嬷嬷提了醒,太孙妃的架子越发端了起来,处事也有点大家的样子了。
庄昭福了福身,慢慢退了出去。
一回到汀兰院,庄昭就让人烧了热水,好好沐浴了一番,洗去了一身酸痛。
白茶拿毛巾先把她的头发擦干,再拿小熏炉给她烘干。
“主子可知道安太孙良人病逝了?”白茶待在汀兰院里听了不少消息,见庄昭回来,就挑了紧要的讲给她听。
庄昭想起之前自己的猜测,莞尔道,“齐王走了,太孙妃刚好清理门户。这下,太孙妃算是练出来了。”她想起今日太孙妃满脸笑意地噎自己的时候,有些感慨,“我们日后,可得小心些了。”
白茶有些心疼庄昭,千娇万宠出来的女儿家,本来该是主母的,如今却成了妾,平白低了人家一头。纵是日后封了妃,嫡庶始终有别。
烘干了头发,庄昭就想小憩一会,谁知竟听见门外传来李迎的声音。
李迎不悦地看着拦在自己面前的小太监,大声道,“庄姐姐,是我,我来找你说说话。”
庄昭有些莫名,她和李迎的关系向来不是很好,平白无故地,为什么要找她说话?但她始终是太孙良人,把她拦在外面,面子上也过不去。只得换了身衣服,让白茶领她进来。
李迎相貌本就出众,这次被安氏的事情一吓,整个人都清瘦了些,多了一份楚楚可怜。她含着泪喊了声庄姐姐就不再说话,只是哭。
既然她不说话,庄昭也不好多问,只能低头喝茶。
喝了半盏茶,李迎才开口道,“庄姐姐可知道安姐姐病逝的消息了?“
庄昭把玩着自己最喜欢的汝窑梅花杯,漫不经心道,“略有耳闻。”
李迎一股脑地道,“自从安姐姐去了后,我每天晚上都听到有人在喊我,像是安姐姐的声音,我跟娘娘和张姐姐说,她们不信我,都说我得了癔症“,她一把拉住庄昭的手,颤声道,”庄姐姐,你会信我的,对吗?”
庄昭被她的指甲一划,手上就多了条血痕,嘶的抽了声气。白茶忙道,“李主子,有话好好说,你先把主子的手放开。”李迎的宫女水波也在一旁劝哄,李迎这才把手放开了。
庄昭看她的精神有些不太对劲,不敢惹她,只能顺着她的话说,“我当然信你了,你看我现在刚回来,等我歇一歇,我们明天再说。好吗?”
李迎双眼无神地喃喃道,“对、对,你现在太累了,我们明天再说。”
庄昭松了口气,肃声吩咐水波,“好好照顾你家主子,若有什么事,就去禀告太孙妃娘娘。若是出了什么好歹,你可担当不起,明白了吗?”
送走了李迎,白茶马上吩咐看门的小太监。“下次李太孙良人再来,就说主子不在,明白了吗?”
庄昭待在房间里摸着那道血痕,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