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住她的手,放到嘴边,轻轻烙下一吻,俊眸里的深情仿佛能溺死人。
他道:“甘之如饴。”
庄昭轻轻一笑,自然而然吻上他的唇,两人把唇齿之间那些苦楚都分享过。
哀伤尽咽,惟余缠绵。
不知过了多久,她退开,重新问道:“那三个人呢”
话语之间带着厌恶憎恨,可到底人是鲜活的。
不像刚才,哀伤得仿佛整个人都淡了,再找不到一丝一毫的颜色。
“纸砚带下去审了,朕待会亲自过去看看。”
她拉着皇帝的手,话里带着哀求,“把她们带过来,我也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害我的孩子”
皇帝道好,“先把参汤喝了,睡一会。”
她乖乖点头,喝完汤就闭上眼躺下了。
皇帝等她呼吸变均匀了之后才离开。
“皇爷,热水备好了,奴才伺候你沐浴更衣吧。”谭晨越发把声音放低了。
皇帝嗯了一声,也确实想洗个澡放松一下。
一路风尘再加上丧子之痛,以皇帝如今的身子,没倒下已经算是毅力惊人了。
泡完澡,换过一身常服,皇帝就让谭晨去监策处把几人带过来。
吴修媛和黄修容脸上早已血迹斑斑,根本不能瞧了。倒是林昭仪尚且能维持着仪态请安。
纸砚在旁边回禀口供:“林氏称是吴氏起意要去御花园的,黄氏和她都是被拉过去的,这一点黄氏和吴氏也都并无异议。”
吴修媛伏在地上,花容失色地哭道:“皇上,皇上,虽然是臣妾提议的,可是臣妾并不知道贵妃娘娘也会去啊”
这倒是实话,毕竟她们先行,庄昭后去,说故意偶遇未免牵强。
“继续说。”
“是”纸砚应了声,继续道:“接着吴氏说自己被人推向贵妃,被白泠姑娘撞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黄氏说”纸砚的表情微妙起来,“黄氏说她当时脚突然一抖就摔了过去,接着也什么都不知道了。”
“脚突然一抖。”皇帝咀嚼了两遍这句话,冷笑道:“未免太突然了吧。”
黄氏瑟瑟发抖,断断续续道:“臣妾、果真、是、是突然之间失衡的。”
林昭仪深吸了口气道:“回皇上,黄修容的话,臣妾可以作证”她微抬起头,一脸坦然地看向皇帝,“当时吴修媛突然摔倒,白泠姑娘撞开她之后,两人双双摔往一旁。这时候”她声音抖了抖,“这时候臣妾听到有一声细小的破空声,然hou黄修容也摔过去了。而娘娘,本是可以避开的。是有人,刻意让娘娘摔倒了。用的,是让黄修容摔倒的,一样的方法。”
皇帝身子不由前倾,寒声问道:“是谁”
“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人。”林昭仪这时候也顾不上规矩了,她直直看向皇帝,坚定地道:“就是那位忠心护主的白泠姑娘。”
“荒谬”皇帝下意识地斥道。
林昭仪道:“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臣妾也不敢相信。”
皇帝冷冷道:“你可知道,白泠是朕派到贵妃身边伺候的你若攀咬别人,朕说不得还要信你三分。可惜你们选错了人”
林昭仪确实不知道白泠是皇帝的人,不过反正她说的是实话,知不知道也无所谓。
她道:“白泠为什么要害贵妃娘娘,臣妾不知道。但她确实用小石子击打黄修容和贵妃娘娘的腿部,使其摔倒。皇上若是不相信,可以传白泠姑娘来对质一番。臣妾若只为脱罪,信口胡说,又从何得知白泠姑娘身怀武艺的呢”
皇帝默了一会,才吩咐道:“去把白泠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