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皇帝面上温和,手段却不软。
太皇太后和他那一点祖孙之情磨没了,又有什么好处?
就像她自己说的,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有些事,就该放放了。
太皇太后气喘匀了,脑子也清醒起来。
她性子刚强,面对先帝尚且不肯事事听从,何况现在皇帝还是她的孙子。
她一开始,就被长辈这个身份迷了眼。
这里是天家,不是寻常人家。
长辈也是臣,是她看不穿。
太皇太后:“你先起来。”声音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郑嬷嬷站起来,又听她道:“从今日起,就说哀家病了,安和宫不再见客。”
郑嬷嬷放下一颗心,忙应是。
太皇太后称病,太医院也得忙活起来。
于太医拈着胡子开了一记安神健体的药方,让学徒去熬。
“笔墨公公。”有眼尖地瞅见笔墨前来,忙打了个招呼。
笔墨点点头,来到于太医跟前站住脚,“老哥哥一向可好啊?”
好,见不到你的日子里都好着呢!
于太医笑眯眯地拱手,“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笔墨咳一声:“听说太皇太后凤体有恙,皇上特意命我前来一问,老娘娘身子不要紧吧?”他眼睛瞥瞥药方。
于寒寺立马递了过去,“老娘娘心中郁结难解,想必是先帝的事,心中不能释怀。”
笔墨收起药方,折好了放到袖子里。
“药方我就先拿走了,于太医的话,我也会一五一十地回报给皇上。”他微微一笑。
于太医嘿嘿陪着笑。
笔墨把药方呈给皇帝。
皇帝扫一眼,一看就是个安神药方,心里就定下了。
看来太皇太后是读懂了他的意思。
张家,也提一提吧。
怎么说也是太皇太后的娘家,总不能比穆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