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的人各种理由推脱,最后陈远伯下令拖着陈家一个儿子跟随官差和仵作一起去了陈老头的坟茔地。
而其他人则等在堂上,陈氏妇人和剩下的一个儿子一直站在堂前发抖,显然是做贼心虚。
而秦苗苗此时呆在陈远伯后院的客房里,急得来回踱步,她心里也在打鼓,那药方是自己下的药,莫非真的出现了纰漏,下错了药,害得陈富大伯丧命黄泉。
但是随后她又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刚才陈富风大伯母撒谎了,既然撒谎就说明她理亏心虚,所以问题不在自己这一方。
仵作和官差这一去就是大半天,回来时已经接近傍晚,不过苏木注意观察了陈家儿子进门时的神情,一副窃喜的样子,爹死了,他喜从何来?
那仵作回堂复命,一副中规中矩的做派,躬身施礼:“回县太爷,小人已经查验过被害人的尸首,确是用药不当中毒身亡。”
听了仵作的话,陈家人面色立马放松许多,任谁都可以看出他们是有事情隐瞒。
但是仵作的话一出,陈远伯也就不好在替苏木开脱,只能靠苏木自己来辩解了:“被告人苏木,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木依旧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样子,仿佛站在堂前被人指控的人不是他一样,神情倨傲,睥睨众人:“仵作你告诉我,你判断被害人是用药不当引发中毒身亡,那你说说,他都用了什么药?是否全都是我下的方子的那些药?”
仵作被问的牙口无言,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如此明显的局势,显然是有人要在算计苏木,不过这个人在鹿儿岭还有点势力,连县衙的仵作都能买通替他说话办事,不是一般的平民能办到的。
苏木将话说的如此直白,显然也驳了陈远伯的面子,在场的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陈远伯的情绪变化,原告陈家更是喜上眉梢,连哭都不哭了。
陈远伯目光如炬,盯着堂下,看不出悲喜,半晌开口:“去把尸首抬到堂上来,并去镇里再找几名仵作来!”
陈家原本已经握了胜券,没想到陈远伯被苏木折了面子还替他说话,所以刚刚落地的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忙活了几个时辰,天已经黑透了,但县衙内却是灯火通明。
一众人又被重新叫回大堂,陈富大伯的尸体就停放在堂中间,身上覆着白布。
因为是夏天,尸体腐败变质的非常快,大堂里已经弥漫着一股尸体腐烂发出的呛人味道。
油腻腻的直冲鼻子,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捂住口鼻。
苏木皱了皱眉,依着尸体腐烂的味道来看,恐怕不止死了一天。
绕是陈远伯素来沉稳老练,对着这么一具呛人尸体他也有些坐不住了,不免皱着眉头催促:“仵作还在等什么?”
站在一旁的几名仵作可能是还除了苏木以外最淡定的人了,得了陈远伯的命令不敢有丝毫的耽误,毕竟县太爷是他们顶头上司。尸体上白布被掀开,屋子里的腐臭味似乎更加浓烈了一些,站在一旁哆哆嗦嗦的陈氏妇人见到自己的相公变成如此模样,心头一滞,一口秽物破口而出。
不过在白布被揭落以后,苏木看了一眼尸体,冷峻的眸子变得更加阴沉,陈老头面色乌黑青紫!的确是中毒而死,看来有人要害他,已经做了完全的准备。
既然已经看了清楚,但是苏木还是忍不住心中嘲笑背后的人手段低劣,逆向思维想一下,自己很容易脱罪,得不偿失。
几个仵作一番查验,最后得出了一个统一结论死者是中毒而死。
这个结论在苏木看到尸体的一瞬间就已经知道了,所以现在被仵作们说出来他仍旧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并不见丝毫的慌乱惶恐。
陈远伯惊堂木一拍,官腔威严:“苏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苏木不紧不慢,走到陈氏妇人身旁悠悠开口:“你说我为了诊金不懂装懂,罔顾人命,最后将你相公毒害致死?”
妇人稳了稳慌乱的神色,颇为防备的看着苏木:“就是你这个黑心的郎中,为了诊金害死了我相公,我和相公你无冤无仇,你怎么能如此狠心啊。”
苏木嘴角勾起,带着了然的笑意:“县太爷,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一切皆由您来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