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礼看向门外目光所触及的人影叫他一愣,随后嘴角挂着浅笑在众目睽睽之下迎了上去,走到白云锦近处才低声问道:“怎么来了?”
这话能听见的也就三人,贾礼算是其中之一,走在白云锦身后的夏文泽摸了摸鼻子,装作什么也没听到,但是真的没听到吗!夏文泽发现,从昨个儿起他就一直被这两人虐,花式秀恩爱的法子简直层出不穷,真是叫他防不胜防啊。
心中虽然这般感慨着,但是夏文泽对于这两人虐他的态度……怎么说呢,苦涩中带甜蜜吧,他实在是想不出太好的修饰来描述此时的心情了。
白云锦将手中的东西递给了贾礼,借着这个动作低声说道:“放心不下。”
贾礼嘴角勾起大大的笑容来,眼中闪烁的光芒叫漫天繁星都失了颜色,只是一瞬后贾礼就收回了笑容,转过身离开。
“臣参见皇上。”白云锦行了个礼,夏文泽未出声却也在白云锦的身后抱拳行礼。
废话,师娘都行礼了,他一个小辈必须得跟着啊!
“免礼。”林鸿煊的心思没在这里,匆匆的看了这边一眼后,双目便紧紧的盯着贾礼手中那本黄色的本子,眼中似乎有希冀?
这倒是叫夏文泽有些看不明白了,皇上还会出现这种表情?他没想到的事情,在场许多人都不会想到。
高高在上九五之尊的皇帝,此时正盯着一本小册子满脸的殷切,搁谁谁能想到?
贾礼察觉到林鸿煊的失态,快步走到了林鸿煊的面前,将手中的册子递了上去。
林鸿煊接住册子的手一抖,虽然很细微,但是离他极近的贾礼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但嘴角的微笑依旧那样平淡,并无半分嘲笑。
此时的林鸿煊却是没有时间纠结这些了,他甚至没有时间去纠结贾礼为什么不早些将这个东西给自己,这是今日说出来了,若是没有,那这本册子怕是到自己死去都不会见到。
这算是他这个当朝者的执念了,一个整整二十多年的执念,虽然现在的林鸿煊正当年,但是他却要在这个时候立储,其中深意自然是遭到了不少的猜测。
当然,知道林鸿煊为什么会退隐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他本人,另外一个便是贾礼,甚至白云锦都不知道贾礼会对这事知情。
但是白云锦看着那微微有些激动、带着小孩子般欣喜的中年男人,实在是想象不到这人是杀伐果断的帝王,白云锦信念一动,望向贾礼。
正好此时贾礼也在望向他,白云锦看到贾礼嘴角的笑容加深了些,顿时有些明白了。
或许立储之事,和林鸿沔有关系。
当然,这只是白云锦的一个猜测,而他也会去证实这个猜测。
林鸿煊找贾礼测算过林鸿沔的事情,但是贾礼只说了一句还活着,其他的便不肯多说了。
但是只知道这点的林鸿煊便已经心满意足了,也叫林鸿煊心底的原本已经快要熄灭的火苗再度熊熊燃烧起来。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原本已经失去半点消息的他在得知林鸿沔还活着后,瞬间打起了精神,打算赴一个约,一个二十年来在他脑海中不断缠绕的约,虽然他完成了他的约定,但是他想找到那个永远对他笑得如春风般和煕的男子,站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做到了。
这二十年间他的心里一直空落落的,虽然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利,有着万人的敬仰,但是林鸿煊并不满足。
他希望得到的,也仅仅是一句“哥哥,你做到了。”
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而这句话他却要等二十年才能听到,虽然林鸿煊知道可能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的那个弟弟早就已经将这个约定忘记了,但是他还是要去,哪怕这是一场永远无法完成的约会。
最是无情帝王家,可偏偏,林鸿煊是个痴情的,林皓是痴情的。这一切归结到底,也不过是归结到了林鸿煊的母妃奇皇后身上,先皇帝死后立刻陪着去了的奇皇后。
林鸿煊摸着手中已经泛黄的本子,明黄色封面有不少处磨损的痕迹,但是却被保存的很好,至少里面的内容没有一个字是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