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NottingHillCarnival,已经连续参加了三十一届NottingHillCarnival的一位印度裔彩绘师在这一届狂欢节上生平第一次撒谎,他骗了昨天那位把他狠狠嘲弄了一番的亚洲男人,他的第一次撒谎眼睛都不眨一下,声调语气逼真得让自己都忍不住怀疑从他嘴里说的是真话。
那位男人还是很昨天差不多一个模样,名牌衬衫手工皮鞋干干净净的和这里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看起来更像是古罗马时期坐在大象上和天空并肩的人。
这样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不是来参加狂欢节的,而且这个男人就一直站在他的摊位边,是来为昨天的行为道歉的吗?
应该不是,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每一个前来彩绘的女孩身上了,这个男人一出现就显得心不在焉的模样。
让彩绘师十分高兴的是这个男人往着他摊位一边一站,来到他摊位前要求接受彩绘的人数暴增,尽是年轻性。感的女孩子,而且人数还在源源不断的激增,瞧瞧,排队队伍都快要望不到边了。
彩绘师觉得再这样下去他非累死不可,于是他问那个男人:“你是不是和谁约在这里见面?”
男人对于他的问题不以理会。
“那你是不是来这里找人的?”彩绘师继续问。
这次,男人迅速做出回答,不!
然后是“不是的!绝对不是!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找人!”
有趣的来了彩绘师在心里想,放下了油彩他眯起眼睛目光往着一个方向,喃喃自语:“我以为你是来找昨天找我彩绘的那位姑娘,一个多钟头前我见过她,她刚刚离开我的摊位五分钟你就来了。”
说到这里彩绘师继续调油彩,男人往着他坐的地方移动了几步,似乎是在等他继续说话,彩绘师慢条斯理的调着油彩。
然后……
“是真的吗?一个钟头前她真的到这里来?你确定你不是老眼昏花?”他问。
看看,连激将法都用上了。
彩绘师抬起头,然后点头,做出了“我确定”的口型。
男人蹲了下来,和他面对面,这次看着已经忘记了他有牙病了。
“一个钟头前,她来找我彩绘,选用的还是和昨天一样的红蓝绿三色,她还穿着昨天的服装,彩绘完了之后她就离开了。”彩绘师手往着人潮聚集最多的方向指:“我看她是往着那个方向的走的。”
之后,男人离开彩绘师傅的摊位,往着他刚刚手指定的方向走去,彩绘师以为他会看到男人狂奔的背影,但遗憾的是男人的脚步就和他来时差不多,不紧不慢。
虽然没有看到男人奔跑的身影可彩绘师还是高兴的,他想象着那个英俊的男人在茫茫人海中逐个找寻涂着红蓝绿三色的女人,红蓝绿三色可是最受欢迎的的混合色彩之一,涂着这样三种颜色穿着代表着加勒比女孩彩妆的年轻姑娘可不少,她们看起来差不多就像是一个磨子刻出来的一样,更何况……
彩绘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些被男人认错的女人们绝对不会放过有着那么一张漂亮脸蛋的男人的。
来参加NottingHillCarnival的女人可是有不少奔着艳。遇来着的。
当那只手再次搁在她肩膀上时,她停下脚步,吸气,这里的混蛋们到底要没完没了到什么时候,那套她衬托得十分性。感的彩装为她惹来了很大的麻烦,男人们趁着拥挤的路况可没少在她身上吃豆腐。
这次,她不会让那些臭男人们占便宜了,她在学校可是有学过防狼术,咬牙,转身,然后……
骤然落入她眼帘里的那张脸,那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
那张脸使得她有了那么一瞬间的沉醉,沉醉之后嘘唏不已。
就这样她呆立在原地,她的手还搭在他肩膀上,只是忘了使出力气给他一个过肩摔。
那一刻,那一个瞬间,所有贯穿在她少女时代总是模糊不清的活跃在她梦境里的脸此时此刻逐渐明朗起来,然后无比清晰。
是眼前的这张脸。
就是眼前的这张脸,这样的眼睛这样的眉形这样的鼻梁这样的下巴弧度,以及这样溺死人的眼波。
手忘了从他的肩膀收回,他仿佛也忘了他的肩膀搁着别人的手,他们在拥挤的人群里就这样保持某一种仿佛在一瞬间类似于电影被定额住的画面。
先打破画面的人是他,缓缓的手拨开了她额头上红蓝色的刘海,之后,垂落,之后是:对不起。
“刚刚我把你误认为我的一位朋友。”他的目光淡淡落在她脸上:“无论从身材到脸型,你和她都很像。”
说完之后他侧过身,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沿着他肩线滑落了下来,很礼貌的点头致意之后他想转身离开。
“先生。”她下意识开口,叫住了他。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脸上,然后又淡淡的说了一句“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