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垂眸不语。
“蝴蝶你知道?”陶织沫试探问道。
蝴蝶抬起眼帘,点了点头,这才道:“相爷今日下朝后,去看了四公子。”
提到陶凌雨,陶织沫立刻面现尴尬。那件事后,紧接着又发生了许多事,让她来不及处理此事,而且,她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机会和陶凌雨碰面,反倒是省了尴尬了。她四哥,就算是被下了药,可是怎么会扑向她呢?而且,口口声声唤着她的名字,她想想都觉得可怕!平日里根本就不愿意去想起此事!
“那、那关我去尼姑庵什么事呀?”
蝴蝶看向洛遥思,洛遥思抓了抓头,这才道:“你四哥那日后便又病了,这几日一直半睡半醒,刚刚相爷去看他的时候,听得他连连唤着你的名字……”
陶织沫顿时一脸懵逼。
“相爷当场便把他叫醒了,你四哥他……他还说了一些话,他说……”
“说啥?”陶织沫额上冒出冷汗,他该不会说出一些什么要娶她的话吧?
洛遥思压低了声音,“这些是后来我走的时候躲窗子外偷听到的,好像不小心知道了你们家另一个秘密,你四哥好像说什么‘我既然不是母亲的孩子,为什么要是你的孩子?”
“什么?”陶织沫听得一脸懵懂,四哥说他不是母亲的孩子?他不是陶夫人生的?什么?难道陶右相真带了那么多顶绿帽不成?她也不是陶右相的孩子……四哥也不是……不对不对!四哥是陶右相的,可是不是陶夫人的?那陶夫人会替谁养孩子?
蝴蝶上前一步道:“此事我们会去核实。目前相爷是想你暂离三日,等四公子这几日养好身子后,就将他送去武当山。”
“送武当山?”
“嗯,武当山上今任掌门人是相爷曾经的一位同窗,只是当年并未入仕,而是看破红尘成了道门中人,四公子身子孱弱,送他上武当山,那里山水养人,也可以让人静心。”
“这个……”陶织沫听得有些难过,他四哥性子本就孤僻,如今竟然因为……她的缘故,要被送上山,面对着一些臭道士,天天诵经打太极吗?四哥会喜欢这样的日子吗?陶右相真的是为他好吗?
然后,她也跟着倒霉了,莫名其妙就被送去尼姑庵了。这陶右相也真是的,一个送庵堂,一个送道观,至于这样拆散他们吗?他们本来,就只有兄妹之情呀,而且,她跟四哥本来就不是亲生兄妹,还是陶右相还真不知道她娘给他带了绿帽?
其实去庵堂吃吃斋念念佛,她倒没什么意见,就是去得有点……不体面,说白了就是有点没面子,陶织沫本来还想磨磨蹭蹭地折腾点面子回来,可是当天晚上,四哥身边的小厮便偷偷来了院子,说四公子想见她一面,吓得陶织沫第二天一早天不亮就赶紧坐马车跑了,只让洛遥思带了一句话:四哥,好好照顾自己。
她让洛遥思转告的时候,千万要强调“四哥”这两个字,一定要重重地喊出来。结果,洛遥思在转告的时候,突然气鼓丹田地喊出了这两个字,震得陶凌雨手中的药都没端稳,撒了一被褥。
不过他听闻后,只是神色哀戚,有口难言,默默转过了身子,连手腕也不肯伸出来让她把脉了,那消瘦的背影看得洛遥思心酸不已,这几个月来好不容易养出来的那几两肉,在这两天就瘦了下去。
他那一双受伤的眼眸,直看得洛遥思心中一痛,简直是觉得心被人狠狠剜了几刀。洛遥思甚至在想,管他们!是兄妹又如何!她都想立刻把陶织沫抓到他面前,塞到他怀里——喏,给你!
这样,或许他就会笑了?他那双眼睛,忧郁起来简直是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不忍看一眼。不知道,它笑起来会是什么模样?哇,肯定美翻了,他虽然长期病态,可是一双眸子却极其清明,眼眸幽深如墨,细密的睫毛长而微垂,这一双眼睛,美得不可说。
他的身份,她们已经连夜查清了,当年相府中曾经有一个公子病逝,对外传的是排行第五的陶凌落,也就是病逝的红姨娘——楼兰细作红花夜叉生的。实则,红花夜叉并无病逝,而是生死不明,而且,病逝的也不是她的儿子陶凌落,而是陶夫人最小的儿子,排行第四的陶凌雨。
只是碍于当时陶凌落身份敏感,陶右相便将二人身份调换了。而且,当年陶凌雨的死似乎也与陶夫人和红姨娘争宠有关,是以这么多年来,陶夫人都将怨恨发泄在那幼小的陶凌落,也就是如今的陶凌雨身上。以陶夫人那般恶毒的心性,想来他自小也是受了许多暗地里的毒手了,不然怎么会那般久病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