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楼凉凉的看着窗外,“有些人活着便已经是巨大的威胁,权力这个东西,不是你交出来了,就可以功成身退,历朝历代,你见到的例子还少吗?”
沈陵酒眸色暗了暗,“沈家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多么?有句话叫做适得其反,官逼民反。”
“你应该担心你自己,就连昭王都不是时刻安全的,想要改变这一切,除非你站在食物链的顶端。”
“你说的对,要么奋起反抗,要么束手就擒。”
“你明白就好。”
沈陵酒微微侧头,茶盏在她不经意的拂动间砰然落地,应声而碎,随即带来一阵沉寂。
回到昭王府后,沈陵酒按照苏玉楼开的药方,交给沧九,并嘱托沧九暂时留在沈府照顾沈焕,顺便监制惊鸿阁的修缮工作。
沧九纵然有些不放心她,但想到沈焕的病情已经刻不容缓,还是照她说的打包回了沈府。
傅府
自从傅姗过世后,连枝的华容院便彻底冷清下来了,傅逸从不踏足,一直宿在书房,这就算了,即便两人在府里碰见,他也只当没看见她,在他眼里,她成了空气一般的存在。
知晓今日是她十六岁的生辰,傅湘琴劝说了傅逸好一阵,傅逸才答应过来陪连枝吃个晚饭。
连枝早早便备好了几个平时傅逸惯吃的菜肴,料想他会来得早一些,因为他并不想在华容园过夜,连枝也不想再挽留他,毕竟强扭的瓜不甜,现在她觉得能远远瞧他一眼,暗中关心便好,其他的,她也不奢求了。
只可惜都入夜了,也不见傅逸过来,桌上的菜都热了两次了,从厨房那边回来的丫鬟阿双,一脸的忿忿,一进门便将华容园的小厮骂了个透。
连枝坐在院子里,吹着冷风,不禁笑问:“她们又怎么惹你了?”
阿双欲言又止。
连枝便劝道:“你啊,就是焦躁,夏日里大家脾气难免冲些,你多谦让一些。她们要干什么,你让着她们便是,何必这般生气。”
阿双许久才平静下来,福一福礼道:“奴婢知错了。”
连枝看着满桌子饭菜,叹了口气,道:“将这些饭菜都撤下去吧,他今晚势必不会来了。”
阿双闷闷道:“大少爷……他已经过来了。”
连枝起身的动作一顿,问:“来了?”
阿双面露恨色:“是的,不过没什么好脸色。”
“知道了,你们都退下吧。”连枝期待的看着院门口,喜悦让她忘记了阿双的话。
等连枝回过神来时,傅逸已经踏入了院子,她抬起头就看见傅逸从几株夹桃树后走过来,一身青色的长袍映在花树下,愈发显得身段修长。他青衣乌发,冷峻的脸在月光下显得温和了些。
傅逸一瞬不瞬的盯着连枝的脸,尽管对方神色冷冷的,她却仿佛还是像吃了蜜糖一般,她慌忙起身给他盛饭,尽管想克制,但被他这样一直看着,呼吸还是不免有些急促。
连枝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这样细微的变化并没有逃过傅逸的眼睛,但他也只是冷冷看着,心底甚至有一丝压抑不住的怒火。
“快来坐下,不然饭菜都凉了。”连枝带笑看着他。
傅逸并没有落座,薄唇里吐出轻薄的话:“今日我来不是陪你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