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这孩子第一次喝了酒……他是个好孩子,你知道吗,为了成为机师,列维亚从来不沾酒,一滴都不沾!
“他告诉我,他一定会成功驾驶那五台‘战狂’中的一个,保护我们。
“他还说,他要带我们打回地面,夺回我们的家……”
工装男的声音越来越哽咽。
他的哽咽似乎具有传染性,人群中渐渐充满了抽泣声。
格奥尔基的情绪也随之低落下去,他伸出同样遍布老茧、骨节粗大的手,用力拍了拍同伴的肩膀。
他知道,那孩子最终失败了。
他没能通过那个什么“共鸣”。
否则,就不会成为“圣愚”。
格奥尔基和矮壮同伴既是建筑员,也是农人,现在的职责则是军队的后勤维修员——堡垒城市里的人没有固定职位,只会根据需要,在不同的月份和时节做不同的工。
人类被驱赶进地下的时代,每个劳动力都要尽可能多地创造价值,谁也没办法挑挑拣拣。
而正因为近期在军队的工作,格奥尔基才终于明白了,究竟什么是“圣愚”。
以及,为什么这些“特殊作战人员”永远有去无回。
与量产机甲不同,“高级机甲”并非人人可以驾驶。
对它们的驾驭,更像是一场残酷的赌博,是那些天资卓越的见习机师与命运的对赌。
要么,成功完成那劳什子“共鸣”,开动他们,成为保护叶卡捷琳堡的中坚力量。
要么,成为如同植物人一般的失能者,终生躺在病床上,靠输液与维生设备度过余生。
幸运亦或不幸的是,这余生不会持续太久。
因为他们还可以成为一种给“战车队”的机师们分担“负荷”的,特殊外置作战人员。
或者说,薪柴。
格奥尔基其实并不太明白什么是“负荷”,他也不懂那五位年龄、经历差异巨大的驾驶员,是如何被选出来的。
人们传说,其实不是他们优秀到能够驾驶它们。
而是它们选中了这些人。
大多数时候,五位驾驶员都可以驾驭那些狂暴的而强大的机甲;
但当战局需要这些机甲组合在一起,发挥出五倍,甚至十倍的力量时,就必须有“圣愚”团加入。
格奥尔基曾在军营中听一个喝得烂醉的技术员说过,五个达到共鸣标准的大脑,五个身躯,不足以支撑机甲组合在一起时的恐怖负荷。
但六个就可以。
可这只是启动标准。
五台机甲组合在一起的瞬间,外置的第六个人就会死去。
那之后,组合体每活动一分钟,圣愚团就会减去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