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终于回到梁家,梁三一见沈卿带着六皇子一同回来了,赶忙开始叫人伺候。
“梁大人。”他眉梢都带着笑,只是笑容里却带着计较。
梁润之先是看了沈卿一眼,才看向六皇子,回之一笑:“六殿下,别来无恙。”
萧楼不急不忙,接过自己随从递上来的茶叶:“不过才一日未见罢了,说什么别来无恙。”
“沈姑娘,你说是吧?”
沈卿正坐下歇歇脚,突然被点名,眼皮一跳:“六皇子您说得有道理,梁公子,别来无恙。”
两个男人之间本来气氛稍稍古怪,听到她这句话,两人顿时各自笑了。
小翠竹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但总算感觉轻松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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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是看着这两人对上各含心思,听他们说话只觉得累得慌,才忍不住调和一下气氛。
下面的人把热水送来,萧楼打开他手中的珐琅彩小瓷盒,里面茶叶外形条索细若发丝,弯曲细紧如银钩。
侍卫把几盏茶泡上,各送到萧楼、梁润之和沈卿面前。
“这是南肖那边新来的银帽寒针,说来也怪,那南肖不产茶叶,最近却出了这个新品,我家王妃素来爱茶,她母家便常搜罗这各地好茶送来王府,今日带这新茗来给梁大人尝尝,我这茶如何,比不比得上你家的茶。”
梁润之敛眸。
这六皇子所谓的他的茶,是在指代他自己。
“六皇子,茶之高下,未尝好分辨,煎茶第一就是水,臣在家中之时,多用雪水煮茶,其次便是夏之山泉,秋之雨水,晨光露,我瞧着这新茶不错,今日这井水怕是难解之韵味。”
随着他一字一句说来,睫毛轻颤,好像是真的对茶之一事十分感兴趣。
萧楼自然也没打算一定要他今日给个结果出来,他与四哥都很看重梁润之的才华,如今紧要关头,如果能把他纳入旗下,必然又是一番助力。
但这人这样四两拨千斤,也叫人猜不透。
不站队,有时候也不能代表就安全。
“梁大人,水虽重要,却也要看放茶叶的次序、煮茶的火候,煎茶的人不对,若把握不好,再好的茶叶也终将成为一盏烂茶罢了。”
萧楼嘴角依旧含着笑,只是眼底微微有了威胁:“而且再好的茶叶,选不对火候,分不清楚次序,最终只是一场空,真是白白赔了好茶叶。”
你梁润之再有才华又如何,选不对,多选是错,少选是错,不选亦是错。
以太子那样的为人,就算他站到太子那边又如何,不解风情的人哪里会懂得善待属下,最终也不一定就能施展这满身才华。
更何况,如今太子对梁润之的态度叫人不明意味。
梁润之自然已经听出六皇子语气里的威胁,这哪里是在说什么茶叶,分明是要逼着他早些站队!
如今皇帝病重,朝廷立刻朝着几边势力分倒,如今势力最大、争得最厉害的就是太子和四皇子、六皇子两派。
太子子嗣无缘,至今无所出,而四皇子下面却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又手握重兵,前不久又娶了秦老侯爷的孙女做侧妃,的确是皇位一大竞争者。
可这夺嫡一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能站队,稍有不对。。。就是一条死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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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三正在着急,就听梁润之淡淡开口:“六皇子,煮茶如何,当然还是要看煮茶的人如何。”
萧楼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顿,刚想开始揣摩他的意思,就听到那边忽然传来呼呼呼一阵吹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