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季郎,莫要放在心上。”南宫燕也劝道。
“停车!”车帘突然先开。
众人立刻停了下来。
季晟茗连忙跳下马车,恭敬的站在车前。
杨靖安下了马车,身子有些颤抖,他想要下马车,赶车的也是他的学生,想要伸手去扶他却被推开了。
“不用你扶,现在一派恭敬,也不知那日就换了一副嘴脸!”杨靖安说着这话,语调竟然有些哽咽。
这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季晟茗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竟然发现老人已然是泪流满面。
“老师,你这是………”
“季晟茗,小卿是被乱箭射死的,那该多疼啊,你这个没良心的。”杨靖安一边说一边抹眼泪,那样子活像个哭丧的老太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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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晟茗又怎么可能忘记那一幕,沈卿并不胖,算是娇小型的,身上却插满了箭,就连那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都被射穿了。
那些画面,由于恐怖折磨一般日夜提醒他,必须要报仇,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老师,我们先回府吧………”
“这都是因为你的愚蠢!愚蠢!”杨靖安激动的说,一边还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南宫燕,眼色不明。
南宫燕被他看的竟然有些慌乱,只能低下头。
“老师!”
“你不要叫我老师!你可知当日我为何收你为学生?”
南宫燕上前劝道:“杨老,您这是为何如此激动,不如我们回府再说,此地人多口杂……”
“怎么,公主殿下莫不是让这天下人都不要说话,尽听你言?若是如此,大可让陛下砍了老夫便是。”
他年纪大,说话声音可不小,一句话吼的街上的百姓纷纷停了下来围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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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燕顿时羞的面红耳赤,“杨老,燕燕不敢。”
杨靖安斜了她一眼,“此事与公主无关,您不想听大可先行离去。”
太子有些怯生生的开口:“杨老,您息怒,姐姐也只是怕您舟车劳顿,想请您先回去休息,况且她如今身怀有孕,实在经不起这样啊。”
杨靖安冷哼了一声:“小胖子你不必如此颤颤巍巍的跟老夫说话,你可是太子,一样可以砍了老夫!”
太子被他吓的一哆嗦:“杨老,除了师娘,再没人这样喊过我了……就算是这样,现在老师与我姐姐已经成亲,而且我姐姐貌美贤淑,哪一样不比……”
杨靖安瞪了太子一眼,吓的他赶紧闭上了嘴巴。
季晟茗知道太子年幼,且本性纯良,看不清人性,所以他不怪他。
打断了他的话:“老师,卿儿死的很惨,晟茗没有忘记,您为何收我为徒,晟茗也没有忘记。”
“当年的你,样样都比别人强,但是我还是不喜欢你,因为你太端着!你做人不够洒脱,事事踌躇不前,束手束脚,纵使你才华百年难遇,也与老夫不合,所以我一直喊你闷葫芦。”
季晟茗自然知道,杨靖安自在惯了,最不喜欢他这样冷不拉几的性格,当时收他为徒,就连他陪读的那户人家的门主都很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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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夫人,整整三个月,一日三餐,餐餐不同样,日日拎着食盒站在书院外等着老夫,就算老夫骂她,赶她,她都笑眯眯的,从不退却,接触之后,老夫才知那是怎样一个女子,她能让所有不好的事情都翻个面,让老夫知道这人性不单单只有丑陋贪婪,老夫当时真是好奇,她为何会看上你这个假正经的小子!难道就是因为皮相,哼!事实证明,你的确不配!”
季晟茗身子又低下了些,只静静听着,没有反驳。
周围百姓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议论,但是低声叹息的比比皆是,半年前那桩惨案,汴京城谁人不知?
人人都道这季晟茗升官发财,便厌弃糟糠之妻,坊间议论南宫燕堂堂公主恩将仇报,鸠占鹊巢的也比比皆是。
南宫燕此刻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心里琢磨着总要找机会跟这个糟老头子算账。
南宫飞飞劝道:“这事情,本王也是略有耳闻,杨老,陛下和皇后娘娘已经到了,咱们不如先回去,您也知道这季宰辅就是个闷葫芦,怕是你骂一百句,他也不会回你一句,不如等会宴会结束了,您再坐下痛痛快快的骂,我们都不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