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没有去教堂,早早地就直接去小树林看了郑院长,之后就一个人来了福音堂的顶楼上散心,在远眺远方时候,却不曾想看到了陆南萱。
从她走到大槐树开始的那一刻,他就看到了,她的任何一个动作,远远的看到每一步的走动,他都不动声色地看在眼里。
看到她的那一刻,聂司原有个自己都排斥的熟悉感,她走在草坪上,毫无违和感,甚至是似曾相识。
怎么说呢,陆南萱和平常的女子很不一样,第一次见到她,她那非女子的飞镖的力度,身上的冷艳的气息让人感到她的高高在上。
第二次见面,她竟然有些无措,也少了那种抵抗的气息。
第三次,在蓝石轩,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的偷偷的开心还有很奇怪的慷慨。
第四次,在白兰庄园,大白色的礼服,衬着她,仿佛黑夜中的娇艳高贵的公主,可是她还是除却不了那股她本身自带的阴沉。
聂司原在那个瞬间,想到了复仇的黑色曼陀罗,那种带着不可预知的爱与死亡花语的花朵。
他不知道那种所谓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他这个人向来不会把自己的注意力过多地加诸于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身上。
况且,从一开始,偶然性就出乎他所想,他的心早就开始了不舒服的历程。
这是第五次相见,又是完全不一样的陆南萱。
这次,他还是如在码头咖啡馆见到她的情景所差无几,他在暗处,她于明处。
她没有伪装,他在观察,也许这种情况下的人才是最真实的。
他看到她徐步走向大槐树,他在福音堂停驻次数停留时间最多的地方,似乎那不是第一次来到那里一般。
聂司原在陆南萱驻足在大槐树前方的瞬间,连带自己的心也因为某种缘故加速跳动。
他仿佛是看到了当初的那个人,走到了他们的秘密基地那里,只是,那是个小女孩,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女子,他的错觉出现了太多次,以致于自己早就忘记了现实
让他拼命睁大自己犀利眼睛的是,陆南萱竟然围着大槐树走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一个他最熟悉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是他和苏梓煊一起刻下自己名字的地方。
还有,那个树洞里面的彩色石头,她竟然做了和苏梓煊一般的举动。
他的印象很深刻,经历过那次的小老鼠吓人事件之后的苏梓煊,养成了一个习惯。
她会在每次掏树洞之前,拿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里面有没有什么吓人的小动物,接着才敢大着胆子去掏树洞里面的东西。
看到陆南萱循着自己的步子走了几步,然后折下树枝去拔草挖坑之时,本来就在加速跳动的心跳得更快了,一下子也忘记了呼吸。
这下,聂司原来不及再多想什么,直接转身就飞奔下楼。
待跑到了这边的大草坪上,看到那个全神贯注蹲着的女子,他放缓了自己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向正在拔草的她,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有些词穷的还显得无比白痴的话。
不过,她说巧?
他为什么不觉得这是巧合?
故意的还是什么?难道……?
一个念头窜进了他的脑海中,想到这个念头的真实性,他的脸沉了下来,如果不是自己的控制强,估计他发火时候出现的狂风暴雨的表情已经完全显露于眼前了。
陆南萱在说完话之后就在逐渐地调整着自己的心情了,她警告自己不要太没出息太任性了。
就在她自认为还算能撑得住场的时候,抬眼却看到聂司原有点可怕的脸,一下子就陷进了他那深邃却可怕的眼睛里面去。
这是她在十年前或者是十年后都没有看到过的聂司原,阴沉得可怕。
暴怒不似暴怒,怀疑不是怀疑,但明显就是不给她好脸色看,一改之前他的翩翩和煦少爷的形象。
陆南萱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同时脚上的步子也是不由自主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心与呼吸早已经开始凌乱没了所谓的节奏,两人形成了她退一步,聂司原顺着她的步子靠近她一步的状态。
仍然是深邃的看不清怀着哪般情绪的眼睛紧紧盯着她,不愿意放过她,让陆南萱感觉到了一股毛骨悚然的恐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