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认过的主人不少,郭时风最终还是回到梁王身边,愿意为他出谋划策。
“降世王的威胁确实更大一些,他在降世军当中威望甚高,根深蒂固,只杀他一人不够,必须斩草除根才行。”郭时风转机更快、更彻底,“这件事必须叫上蜀王,他最了解降世王的心腹都有谁,明日城内城外同时动手,一个也不能留。”
刘有终微微皱眉,“甘招这个人有些古怪,我见过的人算是不少,一眼就能做出判断,不能说百发百中,大致不会错,就是对甘招,见过几面了,我还是说不清他为人如何。”
郭时风笑道:“刘先生怕是想多了,甘招本是秦州一小吏,上传下达,求的就是一个左右逢源。刘先生大人物见多了,见到此等小吏,反而眼花。”
刘有终也笑道:“或许吧,甘招若不是蜀王,我的确不会多瞧他一眼。谁去劝说甘招,梁王能再辛苦一趟吗?”
马维刚要开口应允,郭时风抢先道:“不妥,梁王与甘招只是泛泛之交,劝说他对付宁抱关容易,对付降世王却难。甘招毕竟是降世王亲封之王,追随日久,万一泄密,反而坏了我等大计。”
徐础道:“不如我去探探口风,甘招见我之后,若是泄露明日之计,那就是想救宁抱关一面,我正好趁机劝说他加入新计划,他若只字不提,我也不提。至于降世王的心腹之人都有谁,宁抱关也了解。”
另三人同时点头,马维道:“我派人送础弟过去,你不要暴露行迹,甘招营中尽是降世军旧部,没准会有多嘴的人向降世王告密。甘招若是有心最好,若无,础弟还得想办法去除他心中的疑虑。”
“我就说自己在城中受宁抱关排挤,想办法出城,是要找些帮手。”徐础道。
另三人再次点头。
刘有终留在马维营中,等徐础回来,同时商议明日的细节。
这个夜里,诸王当中只有甘招睡得踏实,被唤醒之后,一边穿衣,一边请客人进帐。
“吴王?”通报说梁王那边有人过来,甘招见到徐础之后,十分意外。
马维的人退出帐篷,徐础上前拱手道:“夤夜来访,唐突勿罪。”
甘招请徐础坐下,“盼还盼不来呢。吴王此来……吴王是自己出城的?”
徐础没有遵守他向马维等人做过的承诺,直接道:“我受宁王之命出城,联络诸王,共除降世,晋、梁二王皆已首肯,但是没有蜀王相助,此事难成,我正为此而来。”
甘招大惊失色,衣服还没全穿上,呆呆地坐在那里,半晌才道:“变得……太快了些。”
“宁王只留洛、荆两州,其它地方让与诸王,蜀王以为如何?”
“这个……说实话,我不想参与此事。东都归谁都可以,我没有争夺之意,只想尽快去往益州,按吴王教我的计划,找到原蜀王的子孙,将王位让给他,静观天下局势变化。”
“既然如此,算我白来一趟,只望蜀王能够保密。”
徐础起身要走,甘招急忙拦住,“吴王先坐,等我寻思一下。”
甘招穿好外袍,默想多时,问道:“益州归我?”
“嗯,吴州归我,淮州归梁王,秦、并、汉、冀归晋王。”
“宁王也觉得晋王是个劲敌,对吧?”
徐础微笑点头。
甘招又想一会,摇摇头,“我还是要置身事外,当然,我会保密,一个字也不泄露。之前诸王要杀宁王,我只是代为传信,不听他们的计划,也不派甲士参与其中,更没有向宁王泄密。”
“蜀王果真无意参与此事?置身事外虽然危险最小,事后得到的封赏也最少。”
“我连益州的一寸土地都没得到,那边够我忙的,无意再要更多封赏。”
徐础起身,拱手道:“好,我相信蜀王会保密。我有一言,不知蜀王可愿意听?”
“吴王金玉良言,每一句我都听。”
“想去益州,并无良机,越快越好。东都是非之地,一旦陷入,再无脱身之时。且大将军率兵西行,所去之地不是汉州,就是益州,两州山水相连,大将军若得一地,必然窥望另一地。蜀王去得晚了,将一无所得。”
甘招深揖一躬,“我若得蜀地,必要重谢吴王,只是不知吴王何时能西行相聚。”
“我若不去,蜀地平安,我若一去,必添战乱,所以,我还是不去的好。”
甘招笑道:“也是,一方之王,哪有孤身去往另一方的道理?不管怎样,我感谢吴王,别人得天下,我要多观望一阵,若是吴王,我必将益州拱手奉上。”
无论这些话是否真心,徐础都拱手致谢。
回往马维营中的路上,徐础在心中评判诸王,最后还是觉得自己更应该得到东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