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言之正在吃饭,突然见到徐础血淋淋地进来,不由得大惊,急忙迎上来,“他们动手了?”
“误伤。”徐础勉强笑道。
昌言之一边包扎伤口一边问道:“怎么回事?外面吵吵嚷嚷的。”
“唉,一言难尽。”
“公子没法说服他们?”
徐础一脸苦笑,“说服了,他们对我的计划极感兴趣,聊着聊着,突然吵起来,然后动手……”
“果然是降世军……本色,当初若没有公子,东都的降世军不也是这个样子?”
“等会吧,既然是降世军本色,待会自能平息。”
外面的争吵声果然慢慢减弱。
杜勾三突然闯进来,手里没有长槊,看着徐础臂上的伤口,面露不悦,“你咋这么笨?别人都没事,就你受伤,我的长槊那么显眼,你没看到?”
“看到了,就因为太显眼,一时被震住,所以没躲开。”徐础笑道。
“嗯,那倒是,我的这杆长槊与众不同,颇有来历……以后再细说,我来告诉你一声,明天一早咱们动身,去与其他头领汇合,商议你说的‘大计’。”
“找到足够的粮食了?”
“这件事不需你管,专心想着如何统一诸军、如何夺回降世王之位吧。”
杜勾三走了,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
昌言之又吃一惊,“夺回降世王之位?”
“权宜之计。”徐础按按伤口,仍觉得疼痛。
“公子打算‘权宜’到什么时候?我看此人的意思可是当真了。”
徐础笑道:“别急,我绝不会真的带人去向金圣女争夺王号,只是想将新军诸头领集合在一起,然后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积少成多,成为一股强大的力量。我在东都成功过一次,有经验。”
“公子在东都称王,这次呢?”
“这次绝不称王。”徐础肯定地说。
“若为‘权宜’呢?”昌言之追问道。
“也不称王,最多嘴上说说。”徐础上前一步,“谋士的确需要与世沉浮,但是有所为有所不为,我不会沉到底,也不会浮到天上去。”
昌言之有些不好意思,“怪我多嘴……公子又流血了,我再包扎一层。”
次日一早,饭还没吃,徐础就被叫起来上路。
三支降世军聚集在一起,规模已然过大,粮草支撑不了太久,绝不可能调头再与其他队伍汇合,三位天王因此留下心腹之人管营,然后各带二百人,去找其他头领。
新军之间关系复杂,彼此极少信任,三位天王担心有人强抢徐础,没有带他去找那个被他们频繁提起的百目天王,而是绕路去见另一位神行天王。
“神行天王是位长者,不贪名位,天王之号是我们硬送给他的,新军诸头领议事,必去他那里。”杜勾三在路上解释道。
当初离开汉州时,诸头领各选不同方向,往北进入秦州的最多,杜勾三等人偏西路,神行天王则走中路,相距倒也不远。
一气吞传信声称自己活捉徐础,诸头领纷纷赶来,只有神行天王没动——他率军攻打一座小城,正在紧要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