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础绕边行走,忽然被人一把握住手臂,拖到旁边的一间空房里。
“十七公子好大胆。”
“刘先生,好久不见。”徐础大喜,这人他认识,乃是相士刘有终,突然逃离东都,来晋阳已有一段时间。
“听说你到,我一早出城来迎,十七公子怎么大摇大摆地走出来了?”
“你知道我来?”
“呵呵,庄中接待客人,必要及时通报城里,我一听到‘徐础’两字,就知道是谁。”
“沈五公子……”
“十七公子先回住处,我待会去拜访。”
庄园明明属于沈家女婿,行事却如此鬼鬼祟祟,徐础颇感意外,点下头,刚要走,想起一件事,“那个叫谭无谓的人,是怎么回事?”
“十七公子见过他了?一个狂人,沈五公子偶尔请他过去解闷,因此留在庄里。十七公子不必理他。”
徐础笑笑,推门出屋,依然避开人群,回草房那边,庆幸自己省下一包珠宝。
谭无谓还在站在草厅外面,里面却换了一拨人,领头者是那名抱怨食物不好的大汉,他不以唾沫星子进攻,而是举起拳头,挥来舞去,几次靠近谭无谓面门。
没过多久,刘有终赶来,也不敲门,推门直入,笑道:“让十七公子住在这种地方,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快告诉我,沈家在做何打算?”徐础不计较房间好坏。
屋中阴暗,刘有终适应片刻,找凳子坐下,“十七公子先说自己是怎么来的吧,我们还以为十七公子过不来呢。”
“一言难尽。”徐础尽量简略地讲述自己的逃亡经历。
刘有终点头,“十七公子还没听说东都的消息吧?”
“发生什么了?”徐础一路急行,没时间打听消息,偶尔遇到百姓,听到的谈论全是沿河一带的暴乱,没人说起东都。
“潼关之战是曹神洗打的,虽然大胜,却没能全歼反军,反令河工分散,向四方漫延,官兵正到处扑剿。”
“大将军呢?”
“还在东都城外。”
“还在?”徐础大感意外,父亲将他交给朝廷,手中有遗诏,又有湘东王相助,应该早就去潼关接管大军才对。
“具体情况还不太清楚,总之西征大军仍由曹神洗统领,一边死守潼关,堵截秦州乱民,一边追剿河工,很是焦头烂额。”
“即便如此,朝廷也不让大将军掌兵?”
“如今东都形势混乱,大将军、梁太傅、兰恂、奚耘、济北王、湘东王等人争权不休,比我预料得还要乱。十七公子举手一刺,可真是令天下大乱啊。”
刘有终笑着说话,徐础却笑不出来,“已经这样了,沈并州还没下定决心吗?”
“决心已定,但是受晋阳总管阻挠,难以行事。”
“不能除掉吗?”
“本有此意,可前些天朝廷派来一位使节,第一天就出主意助总管收拢晋阳兵卒,反而困住牧守父子。说起这位使节,十七公子或许认识,他也在诱学馆读过书,姓郭,名时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