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条烧完了,齐妙小心的把东西取下来,然后帮着曹氏把衣服盖上。小被往上拽了拽,这才下地穿鞋出去忙。
倒也没什么可忙的,就是收拾收拾屋子,把她抓回来的那些中药归置归置……
晚上,梁庐准时出现。
曹氏也早早地把银子准备下来了。
梁庐的表情跟昨天不一样。昨天是跃跃欲试,可是今日却……无精打采。
曹氏跟梁安互看一眼,二人谁都没有说话。齐妙仍旧把茶沏上,梁汉森将炕桌放下,梁安清了下嗓子,说:
“二哥来了,脱鞋上炕、坐。”
“哎。”梁庐脱鞋上炕做好,重重叹口气。
梁安见他这般,缓缓开口问道:“可是……咱爹娘不同意?”
“嗯。”梁庐点点头,手拍了下桌子,不甘心的皱眉,“我都跟他们说了,一旦抽兵、完事儿也得分家。可是……可是……”
曹氏见状,接续话茬的说:“可是咱娘说,那就抽兵以后分。他们不是藏私吗?到时候儿子没了,没有养老送终的人,要那些银子也是白扯?”
话音刚落,梁庐“猛”地抬起头,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的这个表现,大家都知道了答案。
梁安气的一拍桌子,咬着后槽牙,说:“森儿不是她孙子?我不是她儿子吗?我……我们绝后,她就那么乐意看到吗?”
“孩子他爹,你别生气。”曹氏忙伸手拍拍他的后背。
这些人中,要说谁最伤心非梁安莫属。
他是王氏的亲儿子,自己的亲娘盼着他绝后、没人摔丧盆子。这在农村,可是最致命的打击。
虎毒不食子,可这王氏,比那老虎、畜生都不如啊!
齐妙跟梁汉森看着父亲的样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梁安平日对他们什么样不用说,大家都是看在眼里。
一儿一女,虽然孩子不多,可他却特别知足。
疼闺女,教育儿子,面面俱到。
他为了这一双儿女付出的心血,旁人根本无法理解。
如今好了,亲娘盼着他绝后,那滋味……
梁庐瞅着弟弟,不落忍的流下眼泪,说:“老三,老三,你别这样。你放心,二哥不能让你分不了家。这事儿……咱们再想想,想想,啊!”
“还想什么想。”梁安失去了理智,直接开口反怼。
曹氏忙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把茶推过去说:“安哥,怎么跟二哥说话呢。”
算起来,今日梁庐的确跟平常不一样。
如果是往常的梁庐,爱伤心不伤心,他才不会多说一个字呢!
可是今日不仅没有袖手旁观,反而还开口劝说。